所以,他這才忙不迭的拱手施禮道。
“哦,原來是文大人啊,恕小子眼拙,一時間沒認出來,文大人你可是我的偶像啊,灌水救球的故事我從小就聽過,是我的啓蒙讀物,一直以你爲榜樣,可惜一直沒碰到把球踢進洞裏的笨蛋,不然我也能賣弄一下。”
文彥博:“……”
雖然有些無語,不知道李小魚在說些什麼,但文彥博還是很高興,因爲灌水救球的確是他小時候最聰明機智的展現之一,被人傳頌爲神童,即使現在被人提起,都覺得顏面有光,所以是笑着撫須點頭,不由對李小魚的印象更加良好幾分,覺得他的確是個與衆不同的武舉生,是個人才。
當然,這種良好的印象也只是對李小魚個人而已,對於他身後的那羣武舉生,文彥博依舊是沒什麼好印象,這無關於對錯,只關乎陣營。
因爲文彥博作爲一名文臣,還是御史大夫,天生就反感排斥武人,不待見他們。
也很正常,作爲文臣階級,打壓武人幾乎成了這個時代的政治正確,不得不這麼做,不然,就會像包拯一樣,不小心被趙禎坑了一把,直接淪爲過街老鼠一般的人物,人人喊打。
當然,這裏的人人,還是指文人。
至於唐沐風等人,看得李小魚在得知文彥博的姓名之後,才猛地變色,一臉驚訝的樣子,彷彿早已聞名已久般,熱情的拱手施禮着,是忍不住冷笑着再次出聲譏諷道。
“呵,王華,現在才知道拍馬屁,不覺得太遲了嗎?”
“就是,你的表情也太浮誇了吧,剛開始還無動於衷,猛然間又一臉震驚,前後反差太大,演戲呢?這麼拙劣的演技也好意思拿出來,不覺得可笑嗎?”
“果然是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蠻子啊,拍馬屁都不知道怎麼拍,哎,真讓人失望,就這樣的武蠻子,怎麼有臉提出跟我們比試詩詞?”
“誰說不是呢,像他這樣的,還敢跟我們比詩詞,呵,不是開玩笑,我能打十個!”
“我能打二十個……”
“來多少我打多少……”
“……”
聽得這羣文舉生這樣說,李小魚無奈之下,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他是真的在得知文彥博的姓名之後才知道他是誰的吧,那好像真的是有拍馬屁的嫌疑,而且還沒拍對地方。
畢竟你要真崇拜對方的話,怎麼可能只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的字號。
所以他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衝着文彥博笑了笑,用眼神示意自己還真不是拍馬屁,是真的有些崇拜他,小小年紀就那麼聰明,跟他一樣。
文彥博見狀,也不生氣,並沒有在意李小魚是不是在拍他馬屁,反而看着他那真誠的眼神,覺得他不是這種人。
同時心中對唐沐風此人更加有些反感起來,覺得此人未免太過小肚雞腸了,老是三番五次的出言譏諷,心胸狹隘,雖有才名,恐怕也不堪大用。
“好了王華小友,你也無需爲此介懷,老夫並不在意你是不是在拍馬屁,因爲那無關緊要,對了,你沒有表字嗎?看你也算文質彬彬的,不像不學無術的樣子,怎麼沒給自己取個表字呢?”
聞言,李小魚是苦笑着說道。
“文大人你說笑了,小子我只不過出生於一戶漁民之家而已,從小家境貧寒,父母以打漁爲生,沒念過什麼書,不識字,能給我取個王華的名字而不叫二狗子鐵柱子什麼的就已經很難得了,至少能叫得出口。”
“至於小子我的話,說實話,其實也算不得如何才華了得,只是當年跟着寒山寺裏的一位老方丈練武時,順帶着認了一些字而已,所以並沒有給自己取什麼表字。”
“而且在小子我看來,與其給自己取一連串的表字,還有什麼名啊號的,一個人恨不得有十來個稱呼才知道自己是誰,倒不如試着把這些稱呼都拿掉後,再靜下心來想想看,我到底是誰。”
“把稱呼拿掉之後想想看我到底是誰?”
聽得李小魚這麼說,文彥博卻是不由愣了一下,覺得李小魚這句話雖然看似簡單,但裏面彷彿大有玄機,所以下意識的皺眉沉思起來。
而見得李小魚把文彥博糊弄住後,唐沐風也是急了,心想哪能讓他一個武蠻子把大名鼎鼎的寬夫大人給糊弄住啊,那他們這幫文舉生的面子往哪隔?
所以是忍不住再次跳出來道。
“我呸,什麼把稱呼拿掉之後我是誰,寬夫大人,你別聽這小子胡說,說白了他就是不學無術胡說八道而已,畢竟他自己都說了,他沒什麼文才,只是在練武時順帶着認識了幾個字,所以我看這都是他不會給自己取表字的藉口。”
“就是,王華,說的再多有什麼用?武蠻子就是武蠻子,沒文化就是沒文化,連取個表字都不會,真是丟人。”
“可不是嘛,臭小子,要不我看你還是直接投降認輸算了,省得到時候丟人,也別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畢竟我們肯定是必勝無疑,這樣一來,說不得我們心情好,賞你一個表字也說不定。”
“哈哈,對對對,王華,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能得到沐風兄賞賜的表字,你就燒高香去吧,你們武蠻子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我們取個表字我們都愛答不理呢,現在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在面前,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哦,千萬別錯過。”
“對對,講的對……”
“……”
一時間,聽得這羣文舉生肆無忌憚的這樣說,李小魚氣憤之下,忽然想起了前世關中大俠對戰姬無命的情形,不由笑了,兩眼滴溜溜一轉之後,突然聳了聳肩,故作無所謂的說道。
“是嗎?你們真的贏定了嗎?那好,小爺我想來問問,究竟是誰贏了我,而我,又輸給了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