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賊子,還不滾回去?”
“怎麼可能讓他們回去,成爲我界的養料吧!”
“此乃奇恥大辱,殺了他們!”
“殺殺殺。”
空中的殺氣宛如實質,他們的言語都化作鋒利的刀,像是要在他們留下無數傷口,然後凌遲處死。
只是他們又如何會束手就擒,調動空氣中暴動的靈氣,一邊對抗這個世界對他們的壓力,一邊應對那些暗中的人。
“帶他們來見我。”一個帶着毋庸置疑語氣的聲音響起,好像剛睡醒,有些不耐煩。這聲音一出,世界都清淨了,本來充斥着無數奇怪生靈的世界變得空空蕩蕩的,然後無數條寸許長的小魚組成了一條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階梯。
小娃娃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還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
“這異界賊子如何不識好歹,我等請命,斬賊子於南域,用靈火煅燒七七四九日,以彰顯我界天威!”
“爾等不得無禮,本尊乃是此界之主,自名爲恰。”
小娃娃和趙文卓吐了一口氣說,“在下異界雲荼(白鳶)。”
“兩位道友不如過來一敘?”
階梯的盡頭是一艘大船,緩緩從雲層裏露出桅杆蓬帆還有甲板,各種奇形怪相的物種都在甲板是跑動着,每一個都累的氣喘吁吁,生怕自己手頭上沒有活幹。
踏上大船,一隻生着鳥喙鷹爪蛇尾的大龜衝着他們咧嘴一笑,雲荼覺得自己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自己這是上了賊船了嗎?大龜猛的一甩舵機,大船也跟着一甩,船上不知道多少小東西沒有扶穩而被甩下船去,雲荼一個激靈,拉着白鳶的手,死死拽着桅杆,不管他風怎麼吹,我自巋然不動。
大船在行駛的過程中,他看着在空中流淌的河流,一條條小魚一躍而起飛出大河,落入大大小小的浮島上,一浮島一擺撲入大河掀起洶涌波濤,一個個荒誕不經的畫面落入他們的眼中。大船越來越快,到了最後,以至於他們根本看不清船外的景物,但是他們還是能夠感受時間流逝。
等大船衝出如大海的雲層時,映入他們眼眸的是一片不同於先前的世外桃源,遍地鮮花,果木成林,一片連綿的茅廬結在半山腰上。
有人落子棋盤,引風雲際幻。
有人趕牛犁田,牛突然變成一頭想着血盆大口的妖魔,又被一鞭子打成了牛。
有人在取水,水中有魚,魚咬碎了水桶,扁擔變成一杆長槍刺紅了水一片,丟了水桶,用長槍挑着一尾大魚喜滋滋地回家。
有人江渚漁樵,一篙橫渡三千丈,一斧砍下去卻人都被樹的枝條抽飛……
一個美人獨倚西樓,搖風打扇,衝那扛着長槍的人嫣然一笑,那人癡子般翻進了臭水溝,溝裏一根根烏黑的觸手就把他拖了下去,連泡都沒冒一個。
這個怪異的世界,看着雲荼眼皮狂跳,早知道這裏自給自足的人身上的氣息波動都是明道天,這裏又何止百十人。
老農手裏提着犁頭,坐在一頭老牛身上抽着水菸袋。
臭水溝裏吐出一杆長槍,爬出一個人來。
撒下網的漁夫緊緊握着長篙,似乎隨時都會暴起發難,一篙掀起半江水。
砍樹的樵夫一斧頭破去那大樹的萬千枝條,就留下一個光溜溜的樹幹,樵夫提着斧頭,依着流着血紅色汁液的大樹,斜眼看着天上那一艘船。婦人們也都倒提着洗衣服的木棰,還有一個個小孩兒翹首以待,還有的用彈弓瞄着……
那倚着闌干的美人巧笑嫣然,輕打宮扇,“這是我的貴客,大家都忙去吧。”
美人發話,莫有不從者,老農繼續犁田,漁夫開始收網,樵夫俯身理柴,那婦人們繼續捶打漿洗衣裳,水花飛揚,屁孩兒們的彈弓打翻了樹上的蜂窩,一溜煙就跑不見了,那從臭水溝裏爬出來的人,撿起掉在路上的魚,也回了家。
雲荼白鳶都一禮,美人宮扇一擡,他們就不在船上了,而是一片桃林之中,美人坐在石凳上,桌上杯中綠意沉浮清香肆意。
大胖娃娃一樣的雲荼動作滑稽的向美人抱拳,“不知道友有何貴幹?還請明示。”
美人素手掩嘴偷笑,雲荼竟看的失了神,白鳶的手抖了抖,差點就把盆掉了,雲荼才收回了神。對白鳶的小心思,美人只是衝白鳶笑了笑,也就作罷。
“我有求於道友,此事不難,就看道友答不答應了,不過我想道友想必是會答應的。”美人之音酥綿糯軟,讓雲荼的元神似浸入蜜罐之中一樣,雲荼好似醉酒了一般,看着媚眼如絲的美人,心中癢癢的很,“不知美……道友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但說無妨……”
白鳶一個不小心,花盆直接掉落到地上了,雲荼也從那種感覺裏走了出來,種子生出無數長短不一的根鬚扎入大地之中,直接變成一株一人高的小樹,本來胖娃娃一樣的雲荼變成了一個少年郎,少年郎神色不善的看着美人,“道友這般行徑可是有些下作了。”
美人依舊笑着,“不過是同道友開個玩笑罷了,自然是等價交換,不會虧待道友你的。”
白鳶壓下火氣,心裏罵了一句這個勾引男人的賤貨,表面神色自若,“道友先說說條件吧。”
美人嘆了一口氣,有些幽怨的看着雲荼,眼中噙着一汪春水,巧笑倩兮,“我要道友的前世身。”
本來滿眼迷戀的雲荼也壓下心裏的悸動,“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道友能給我們什麼呢?”
美人:“送道友回去。”
雲荼的笑容凝固了,瞅着美人爲難的說,“道友,你這般空手套白狼可不好吧!”
美人眯着眼睛,眉宇間殺機乍現,素手一揮,扭身就走,“那道友就請回吧!”
雲荼瞪着眼睛,回?怎麼回,是你把大爺我弄來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