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煙火不煙火的,先關心關心這次的報道吧,免得明報後院又起火。”
“清風我們到那小區附近了,你具體位置在哪?”
“你就在小區門口等我吧!我去那小區門口找你們。”
“行,那你自己小心點。”林清風掛了電話,藉助手機屏幕上的微弱燈光,認認真真的掃着樓梯口向下走。陰暗黝黑的樓梯不知每日吞吐着凡人的三千煩惱。啪嗒啪嗒,衣服的摩擦聲,鞋底和樓梯的摩擦聲在幽深的樓梯口迴盪,林清風探出頭,試探性的往下一看,除了黑暗別無他物。未知的環境帶着無止境的恐懼,明明只有五層高的樓梯口,林清風費了老大勁,可感覺怎麼也走不到頭,偶爾耳旁有人聲傳來,林清風總能從這些許的音浪中汲取無盡的力量。可一旦那聲音遠去,心底的恐懼又開始爬上心頭。突然背後傳來腳步聲,慢慢的慢慢的朝着林清風靠近。林清風腦海裏翻騰出侯峯的名字,背後陣陣發亮。那聲音越走越近,一下一下緩慢而有力的敲打在林清風的心上。林清風也顧不得天黑,猛吸了一口氣,手撐在扶手上,一路向下猛跑,到了樓下見許多穿着制服的警察在附近巡邏,心下大松。
回頭見一瘦小的男生拿了袋垃圾扔進桶裏轉身回去,原就是自己嚇自己,可嘆當時入了魔。
可儘管如此,林清風在走向小區的路上,見身旁有人經過,總還是下意識的躲開。人心惶惶,大約如是,也不知道這侯峯何時找到。
遠遠的林清風瞧見在車旁張望的江柳,趕緊揮手致意:“嘿柳條,我在這。”江柳聞聲跑到林清風身旁:“我正擔心你呢!天黑了,現在侯峯又沒落網,萬一再出來捅人怎麼辦?”
“我這不也沒事嗎!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出來的時候海燕主編說聽你的,這則新聞他全權交給你了。”
“真的,可是這則新聞這麼大,我怕我不行。”
“行不行,得做了才知道,你放心,不管怎麼我都會幫你的。”江柳溫柔的將手覆在林清風頭上,輕輕的揉亂這一腔情意。遠方的顧小尼見二人在不遠處磨磨蹭蹭的,沒啥耐心道:“你們還上不上班了,再不走得喫別人家冷飯了!”
林清風被顧小尼一喊紅了臉道:“走吧,別讓人等急。”
“我們去哪?”負責開車的武叔開口問。
“去浦橋看看搜捕進展吧,順便看看事件發生後的浦橋現在是什麼景象。”
“行”武叔將油門一踩到底,帶着三人向浦橋進發。離捅人案已經過去2個小時了,警笛充斥着每條大街小巷,平時日熱鬧非凡的街道已少有人出沒,而與街道的寂靜正相反的是網絡上的熱鬧。各個qq羣裏閃爍不停,qq空間也在接機刷屏,被矇住眼恐慌的人羣,在黑夜裏孤獨的戰立着,此時只要在遠處發出點聲響,不管真假。黑暗中的人們總會一窩峯的涌過去。各種捅人抓捕的陳年舊飯被重新剪輯傳播,官媒有責任和義務出來發聲了。
發完信息的林清風頻頻看下手機,見師傅久不回自己,內心也有一點小失落。眼看着道旁的警察排成行,便知是到了浦橋。顧小尼和江柳不曾見過滿地哀嚎的景象,不覺有異,可林清風見過2小時前的浦橋,此刻再次踏上此地,心裏還是一陣後怕。明天與意外,你永遠不知哪個先來。江岸上已有搜捕船隻在江面上穿梭。橋面上侯峯的電動車還在原地,橋面上那一淌淌血跡已變黑髮幹,像一塊塊傷口貼在了路面上。
今夜註定難眠,這個城市的角落裏潛伏着一隻狼,不知何時從旁竄出傷人性命:“看來這邊還沒有結果,我們去醫院看望下受傷人員吧”林清風提議道。
“主編都說了一切行動聽你指揮,還問我們幹嘛?”顧小尼在一旁說着算話,林清風不願搭理於她。江柳自然唯林清風是從。武叔見三人沒有異議,方向盤一轉,直奔醫院而去。此刻的醫院可比浦橋熱鬧多了,鮮血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炫目得令人暈眩,顧小尼森不住哇的一聲蹲到角落裏乾嘔,連帶着林清風都有些不太舒服。今晚受傷人數衆多,醫院收納不下,只得讓輕傷的人先在大堂裏躺着,護士醫生腳步匆忙,只草草的先幫大夥止了血再說。而受傷嚴重的,一半在手術室外排隊等候,一半被護着送往別的醫院就醫。林清風撿着一個已經包紮好的大叔搭訕:“大叔,我是明報的記者,我見你胳膊受了傷,也是今晚浦橋那受的傷嗎?”
大叔依在牆壁上哎呦哎呦的叫喚着:“無妄之災,真的是無妄之災!那捅人的抓到沒?”
“還沒呢!不過現在全城都是警察在搜查,估計再有一會就有聲音傳來了。”
“哎,希望快點抓到吧,記者同志我想問下這受傷了,醫藥費是自己出還是?”
“剛政府已經發聲,全力負責你們的醫療費用,這個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