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那天,阜邯地區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每個路上的行人都洋溢着滿足幸福的微笑。
家家貼着窗花,對聯,小孩子也換上了新衣。
那曾經蕭瑟的客棧也張燈結綵,歡聲笑語。
那東山腳下的村落百姓間也多了走動,遠離城鎮,漂泊在外的遊子也歸家問親。
今年除夕的阜邯顯然熱鬧許多。
忙碌了半年多,安顏和封胥與孫休等人才第一次在餐桌上喫飯。
知州府府邸也洋溢着除夕的喜慶,下人們忙碌的爲接下來的事宜做着打算。
餐桌上五人圍坐在一起,同桌的還有孫休的郞夫。
孫休的郎夫是個南方男子,姓姜,氣質溫婉,孫沅的外貌很大部分隨了他。
剛剛坐上,孫休就起身對安顏敬酒,表達自己的敬佩之情,除此之外也代表阜邯的百姓表達深切的感激。
孫休知道,若沒有安顏,這裏的新年只會是愁雲慘淡,自己這個知州也不過是徒有名銜。
當孫休剛剛走到安顏面前鞠躬時,安顏立刻起身制止她的行爲。
反倒是親自爲自己斟了杯酒,推拒孫休過來搶奪的手。
“孫大人嚴重了,假若沒有孫大人在這裏經年的守着,恐怕水患也不會治理的這麼順利。”
說着舉起酒杯對孫休一揚。“這杯酒是我對孫大人能夠耐得住榮華名利,在這裏奉獻自己一生的敬意。”
安顏知道,這裏經濟不好,有的時候朝廷銀兩沒有到位,都是孫休一人苦苦支撐。
這份責任不是誰都可以抗的住的。
聽到安顏這些話,想到自己這些年受的苦,受的壓力與不解好像在這一刻終於有人領會到了。
再想想安顏剛來時自己對她的不喜,看不起,孫休慚愧萬分。
“大人,您真是折煞下官了。我,我,當初……”
孫休已經泣不成聲,她實在說不出當時自己對安顏的心理,自己怎麼能夠聽信傳言呢?
安顏明白她要說什麼,擡手製止:“孫大人不必介懷。”
孫休卻更加慚愧,但也知道有的話在喜慶的日子就不要多說破壞氣氛了。
孫休也整理好情緒轉移了話題。
等餐食全都擺上來,大家也開始動筷。
孫休的郎夫姜氏將酒給孫休倒好,拿好侍從備好的碗筷公碟一一擺好,又侍候好孫休才坐下來喫飯。
而另一旁的安顏則是將幾處離封胥較遠食物挑出放到菜碟上,也方便封胥食用。
有自己喜愛的就笑着喂封胥一口,笑眯眯的看着他喫下,在拽着他的胳膊撒嬌問他好不好喫。
男子只要笑稱不錯,女子就在興致勃勃的喂上一口。
兩人一來一往,忽略了餐桌上其餘的人。
握着筷子的手不斷用力。
安顏剛剛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剛放到脣邊,一隻食指就抵押在她的脣瓣上。
接着女孩的頭被男子修長的手握住轉過來,男子頃身,垂頭看着不好意思的女孩。
聲音帶着淡淡的蠱惑意味。
“大人忘記答應我什麼了嗎?”
對面的衆人本以爲安顏會斥責封胥在桌上的無禮,畢竟沒有幾個妻主會讓自己的郎夫干涉自己的決定。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
安顏失落的垂眸,悄悄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就一小口,好嘛?”
封胥眯起眼眸有些危險的看着安顏。“大人說什麼?”
女孩好像失去了勇氣,將酒杯放置桌前,男人的眉宇才舒展開。
安顏的眼眸轉了轉。
在男人剛把手撤離的時候,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低頭。
男子低頭,側耳傾聽。
“那夫君餵我喫一點酒唄。”
封胥的眼神突然深邃起來,轉頭看着安顏紅潤的脣瓣。
一把拿起剛剛被放下的酒杯,仰頭喝下,馬上舉起另一隻袖子擋住對面那些窺探的視線。
俯身對着女孩紅豔豔的嘴脣吻下。
酒水夾雜着男人脣裏的清香傳遞到女孩的口中,良久才分開,拉出一條曖昧的銀絲。
女孩眼睛波光淋漓的看着深情溫柔的男人,笑的很是滿足,又探出舌尖舔了舔脣瓣。
男人受不住的啄了一口才離開。
此時的孫沅怎麼可能猜不出二人做了什麼,他已經失去了胃口,受不了的放下碗筷,以身體不適的理由離開。
孫休搖頭嘆息的看着離開的孫沅,而她的郎夫則擔憂他的孩子。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位妻主那麼寵溺自己的郎夫,不僅僅是尊重。
小心的照顧着,點點的寵愛着,不要說沅兒會對那女子心動,就是他自己,一直以爲自己得到最好的來自妻主的寵愛的自己,都很羨慕那兩人的感情,也沉醉於那女子的溫柔。
那時妻主找自己商量,想把沅兒許配給高大人時,自己是贊同的,高大人是難得的妻主,學識樣貌都是頂尖的。
可如今自己怕是不會贊同了,那二人明顯是深愛着彼此的,自己的孩子不可以做那個插足的人。
絕對不可以。
那是人人的羨慕的妻主的疼愛,可是如若他去了,只會破壞掉這來之不易的羨慕的感情,也會對他自己造成傷害。
爲什麼不能遠遠守護呢?起碼還可以相信這不是話本里的故事,而是真正的愛情。
所以等到宴席散了,姜氏主動去孫沅的閨房內苦心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