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丘 >第七十一章,冥月的計謀
    邱鼎離去,魔炎教派羣龍無首。

    混戰剛好持續到雨停,魔炎教派惶惶退去,屍體鋪滿了街道,涓涓細流沖刷着地上的血紅。

    和煦的陽光照耀着,筋疲力盡,刀鈍刃乏的幾人,水泊上泛着七種不同的顏色。

    金烏谷三女,林杏,浪流幾人,力斬敵人一百餘,活了下來。

    澹臺秋的屍體,慘不忍睹,幾乎成了刀下的泥。

    浪流一言不發,屁股坐在臺階上,愣頭愣腦。

    一瓶藥向他飛來。

    “先把傷口處理好,注意不要沾水,那會減少藥物效果的。”

    林杏站在澹臺秋的屍體前,感慨江湖額殘酷,俠客的犧牲,脫下自己的衣衫,給它披蓋。

    浪流接住了,打開蓋子,想也沒想,把一些暗紅色的粉末倒左胳膊的淺淺的傷口上,然後,扯下來的衣服布,一圈圈的包紮,最後,牙咬着布條,同手一起,將布條打了一個簡單的活結。

    “武林盟的事,我不想管了,我要去山裏找謙玉!”浪流說。

    “那人便是魔炎大公子——邱鼎。”林杏喃喃道,“你認爲,你打得過他?”

    “我知道!”

    浪流站起來,扭扭腰,展展胳膊,望着遠去的金烏谷三女背影,她們連聲謝謝都免了,這是讓浪流極其失望的,不過一想到,碼頭那邊可能要打起來,她們耽擱不得,浪流就不那麼心灰意冷了。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去了。”

    “我打不過,謙玉肯定也打不過,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謙玉帶着邱鼎離開,必然可以應付,你得相信他。”林杏道。

    “他這個傢伙,只會逞強。”浪流不滿的說。

    “蕊,是要開花的,人,總會長大的,刀劍不磨,等同廢鐵,這次長個教訓,未嘗不可。 ”林杏語重心長的說,“他有他的事,我們也該做我們的事去了。”

    “你認識他的時間太短,所以根本不懂。”

    浪流極不情願的跟着林杏朝着金烏谷三女離去的路線走去。

    按照預先計劃,伏擊敵人之後,活下去的人要趕往碼頭,碼頭是什麼情況,尚不清楚。

    “有些人,終身相伴,貌合神離,有些人,哪怕偶遇,心有靈犀,這就是知己。”

    “你說自己是陸謙玉的知己?”浪流笑了。“大言不慚!”

    “先從朋友做起。”

    “那你可能是個很差的朋友。”

    “他這個人,到底什麼性格啊?”

    “你不說是他的知己嗎,爲什麼還來問我?”

    “你這個人真較真。”

    “他簡單的像是一張紙。”

    “是白癡嗎?”

    “差不多吧。你給我上的什麼藥?”

    “...”

    “快說,老子的胳膊這麼癢癢!”

    “...”

    兩人一路閒談,朝着碼頭而去。

    ————

    大船駛出港口,來到麟江深水道,距離石頭城最近的岸邊,二三裏。

    船不拋錨,人不離崗,護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手摸刀庫,長劍褪鞘,立於甲板左右,盯緊江面。

    老刀站在船頭,二哥守在船尾,阿泰在船艙,貼身保護宋白甲。

    “爹呀。”小刀從後面接近,臉上帶着一絲忐忑,“陸大哥,他們不會出事吧?”

    老刀不語,摸摸刀柄,繼續望着江面。

    小雨來時,江面上非常寂靜,一艘船見不到,成羣的野鴨子也歸巢了。小雨之後,江面熱鬧了起來,水鳥掠過水麪飛去,野鴨在水面嬉戲,風吹來的時候,都是暖的。

    從石頭城碼頭駛來的船越來越多,有些是走私運貨的舢板,有些是外出打魚的小漁船,有些是帶客旅行的篷船,從大船上觀望,它們小的像一隻只水黽,在水面上徐徐而過,其中,約有三條小型的舢板緩緩駛向了大船所在的航道,這是極不正常的,引起了老刀的高度關注。

    雖說武林盟的人在穆林江的安排下做出了詳細籌劃,對戰魔炎教派的精英仍不可安心,萬一武林盟失敗,魔炎教派勢必來攻大船,屆時,能依靠的,只有寬闊的江面和船上的護衛了。

    “但願陸大哥不會出事。”小刀自然自語。

    “別擔心你陸大哥了。”老刀低吼。“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爹呀。”小刀趴在欄杆前,把脖子探了出去,“出了什麼事情嗎,那些是什麼人?”

    每一艘舢板上,站着兩個人,三艘,齊頭並進,距離大船不到二十丈。

    老刀目光炯炯,看清了來人。中間一艘上,站着一個持刀的優雅女人,穿一身藍色羅紗裙,束腿褲,高腰靴,秀髮飄逸,其餘五人,個個帶着武器。

    那女人朝着大船的老刀揮手,清脆的喊着,“這位朋友,我們是連橫派人,敢問船上的可是宋白甲?”

    “爹呀。”笑道高興道,“連橫的派的人也來了。”

    老刀搖搖頭,“不是,這位姑娘,你找錯了,我們大船,是一艘南下的遊船,上面沒有叫宋白甲的人。”

    “爲什麼欺騙他們?”小刀小聲道。

    “我讓你回艙裏去,快點回去。”老刀揚起手趕着小刀。

    三條船浮停在水面上,女人笑道:“老先生,別緊張,切莫把我們當做壞人做壞事。我們乃是連橫派的弟子,奉命來保護大船上的人的。”

    “真可惜。”老刀迴應,“我們這裏,沒有需要保護的人,你可能找錯啦。”

    “遊船,既要南下,爲何在這裏停靠?”女人反問。

    “等風來,也等人來。”老刀說。

    “等的什麼風,又等的什麼人?”

    “等可以滿帆的風,等能成朋友的人。”

    “你如此固執,可能會錯過朋友。”

    “我們沒有駕着舢板的朋友,那樣的朋友太寒酸了。”老刀說。

    冥月仔細的觀察着這個中年男人,只見他,披着一件溼漉漉的長衫,陽光正把上面的水分蒸發,淡黃色面孔上顯露出嚴肅的表情,一雙黑色的眸子,無比認真的審視着自己,拿着彎刀的手中,不安分的動了動,結實的體格上帶着江湖氣,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少年,約有十三四的模樣,大概是他的兒子。

    “糟老頭子。”冥月喊,“我問你船上的人是不是宋白甲,你居然冒出着麼多話來。”

    冥月與邱鼎分開行動,正是計劃之一,武林盟在場保護大船,魔炎不好動手,硬功必然付出慘重的代價。等武林盟分開後,由邱鼎帶人圍殺武林盟,冥月假扮武林盟的人攻船,力量雖然分散,武林盟何嘗不是,區區一個大船,幾十個護衛,冥月還不放在眼裏。

    “女魔頭,我可不是糟老頭子。”老刀鄙視道:“既然來了,還說那麼多幹嘛,還不動手?”

    冥月愣了愣,“居然被你給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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