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暖想起了兒時。
她和哥哥跑出去玩,
打鳥上樹,去掏鳥窩。
結果她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卻下不來了。
手肘都被粗糙的樹皮給摩擦出了血,她哇哇的哭着,擡手抹着眼睛。
天都快黑了,一動,樹上就驚起來大片棲落在樹梢的飛鳥,嘩啦啦的撲簌着翅膀,她嚇得哆嗦,就連哭都不敢大聲哭了,生怕是驚擾到小樹林裏的什麼獸類。
“哥哥……嗚嗚嗚……哥哥……”
她哭的一雙眼睛通紅,抽噎着,捂着自己的嘴。
咚咚咚咚……
從遠方跑過來一個身影,奔跑着,出了一身的汗。
她從淚眼朦朧中,看見了少年,哭着結結巴巴的說:“哥、哥哥……”
少年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女孩,伸出雙手來,“跳下來!我接着你!”
她看了一眼下面的高度,搖了搖頭,“不、我不敢……”
少年還是張開雙臂,“你如果不跳下來,我就走了!”
他佯裝要走,她叫住了他。
“哥哥!你別走!”
她抽了抽鼻子,“我跳,”她看了一眼樹下,還是怕,腿肚子都在哆嗦着,“哥哥,你一定會接住我的,是麼。”
“是的!”少年保證,“我保證一定會接住你!你相信我!”
最後,她閉上了眼睛,心一橫,從樹幹上跳了下去。
她趴在了哥哥的懷裏,在草地上滾了兩圈,身上都沾上了泥巴。
鼻涕眼淚蹭了少年一身一臉。
少年嫌棄極了,“小哭包。”
時間順延而下,好像來到了此時。
墨術站在院牆外,張開雙臂看着她。
“你相信我,我保證會接住你,不會讓你受傷的。”
喬知暖雖然看不見,但是她可以用心去感覺,感覺到此時站在院牆外的男人,是擁有一顆和哥哥一樣負責真誠的心。
她笑了笑,“那我跳下去了。”
她猛地鬆開了手,向前躍了下去。
墨術上前一步,雙臂張開,一把就將喬知暖給抱住了。
後坐力的慣性讓他向後退了兩步,一下栽倒在地上。
喬知暖急忙問:“你沒事吧?墨術,你沒有摔着吧?”
她還好端端的,但是墨術猛地向後栽倒下去。
墨術已經站起來,把喬知暖給拉了起來,“我好得很,走吧!我的車在前面,先離開這裏。”
…………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正門,停下了一輛香檳色的車。
開車的是沈晗靜。
沈晗靜開着導航,導航最終定位到這個位置。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是鍾澤。
“你確定是這裏?”
“梅琳打電話發來的地址就是這樣。”
“嘖嘖。”
其實,鍾澤不是不信任梅琳,只是才區區過去了不到十二個小時,梅琳就能將墨擎晚上各種反追蹤手段都用上,甩掉他們所在的住處給查出來,這究竟是多麼神一樣的存在啊?
鍾澤說:“這邊的別墅區裏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貴,如果萬一是來錯了的話……”
這個事情的確是比較棘手。
畢竟,已經深夜了。
這個時間點倘若突兀的去敲對方的門的話,如果沒有什麼大事,肯定說不過去。
沈晗靜想了想,“有辦法了。”
她調轉了車頭,把車停在了距離有兩條路段的陰影之下,然後對鍾澤說了幾句話。
鍾澤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說靜姐,你不是吧!”
“沒什麼辦法,只能這樣,你就勉爲其難吧。”
說完,沈晗靜就從上面下來了。
鍾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沒動。
他從車窗看出去,有點心累,怪不得是和墨司霆是一個媽肚子裏出來的,一個比一個腹黑殘暴。
沈晗靜繞過車頭,在副駕駛的車窗上敲了敲,“快點。”
鍾澤還是百般不情願的下了車。
沈晗靜勾着鍾澤的肩膀,“好了,你的這個情,我會幫司霆記着的,到時候一定讓他好好地還你。”
“……”
鍾澤還沒有來得及發表自己的看法,沈晗靜就忽然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領,向下一扯露出來半個雪白的肩膀來。
“救命啊!有流氓啊!救命啊——”
鍾澤:“……”
入戲真特麼的快,怪不得是演員!
真不知道陸景端跟這麼一個時時刻刻有點精分的女人是怎麼相處談戀愛的。
…………
馮七七接到門口管家的電話,就急急忙忙起來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半夜快一點了。
“先生在不在?出事了!”
馮七七聽見這三個字,睡意就一下溜走了三分之二,猛地驚醒,隨便在t恤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先生!”
馮七七先去了喬知暖的房間,敲門敲了半天,裏面一點回音都沒有。
她可是打開門卻發現,房間裏面竟然是空的!
這下她徹底慌了。
果然是出事了!
馮七七大叫着,“先生,出事了!出事了!”
她奔跑想另外一間客房。
墨擎如果不在喬知暖的房間和她一間的話,就都是到另外一間客房。
“叫什麼?”
忽然,前面的書房門打開了。
馮七七看見墨擎邁着輕緩的步子走出來,急忙說:“先生,不好了,喬小姐不在房間裏面,她……”
“我知道。”
馮七七:“……”
墨擎面色陰鬱的厲害,在不太明亮的走廊上,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還有別的事麼?”
馮七七有點怕。
這個時候的先生跟被天理,跟面對喬小姐的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冷的厲害,還帶着沉鬱之色。
“沒、沒……不,有,”馮七七差點就給忘了,“門口的管家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一個女人被男子追趕着強女幹,跑到門口了。”
墨擎哼笑了一聲。
“請她進來坐坐,喝上一杯熱水吧。”
墨擎轉身,“你先好好招待着,我去換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