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離案發墳堆不遠的地方,有一間木屋,而簡陋,推開掩着的木門進去,裏面陳設很簡單,木板牀就在對着門靠牆的地方,被褥凌亂,還沾着血跡,牆上,清晰的血手印赫然入目,畫面詭異。

    莊允烈皺着眉頭,“那老頭還說自己是無辜的,這些血跡難道是平白無故有的?”

    冼星沒說話,默默地走到牀前,掃着木屋裏的環境,然後,目光定定地看了會兒牆上的血手印後,便伸手去扯牀上的被褥。

    莊允烈忙過來攔着她,“你幹什麼?剛聞完空的酒罈子,又要整這些髒兮兮的被褥嗎?冼星,就算是爲了辦案子不拘節,你這也不拘節得太過了吧?”

    “做捕快難免會有處理人命案的時候,如果嫌髒嫌累,粗心大意,很有可能就錯過重要的蛛絲馬跡。”

    “早上趙捕頭他們不是都搜查過了嗎?過堂筆錄裏也都有記,你還要了解什麼蛛絲馬跡?還是說你信不過他們?”

    冼星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只說道,“我辦案就是這樣做的。你要是受不了,可以站遠點。又不是讓你動手。”

    “你……好好好,隨便你!但是你等下別想再用你那碰過髒被子的手牽我的手!”

    莊允烈負氣地走到了一邊。

    冼星看了他一眼,好笑道,“行。只要你回去的路上不害怕就好。”

    “……”

    莊允烈擰眉,心有不甘,張了張嘴想反駁,想到回去的路,就說不出話來。

    反駁不了,唯有兩手環抱在胸前,憋着氣不說話。

    冼星倒也沒有真的自己上手,而是挑起佩劍,用劍尖挑着被褥,仔細查看着,牀上的血跡不算多,不是成片的,反而是很零星的手指印和幾塊其他的印記,像是不心蹭上去的,單用眼睛比對,那些手指印跟牆上的血手印是挺吻合的,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個人。

    莊允烈看着她那若有所思地模樣,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站在那裏歪頭歪腦地看什麼呢?”

    “你覺得這上面的血手印是被收押的那名老者的嗎?”

    莊允烈聞言,走過去,微斂雙眸仔細端詳着,說道,“應該……不是吧?那個老頭的手指好像沒這麼長吧?”

    頓了頓,腦海中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緊接着,他又說道,“不過,也未必就證明兇手不是他。因爲這血手印未必就是兇手的,也有可能是那兩個死者的。”

    冼星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有理。”

    “……”

    莊允烈沒有說話,冼星擡起頭,就看到他一手摸着下巴深思的神情。

    她問道,“在想什麼?”

    “死掉的那兩個人各自身上都中了十幾二十刀,滿身的血,如果說他們是死在這裏的話,那這個案發地點未免也太乾淨了吧?”

    他一臉的認真,倒是少見。

    冼星點點頭,“是啊,太乾淨了。你認爲有沒有可能是收拾過了?”

    “怎麼可能?”莊允烈笑了起來,“那個老頭你又不是沒見過,他看不見的……誒,等等,也有可能啊,因爲他看不見,所以收拾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收拾乾淨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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