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認識一個叫伍平的人嗎?”冼星開門見山地問道。
瞎老頭歪着頭思索了會兒,說道,“算不得認識。但曾經聽人說起過這個人。”
冼星愣了下,緊接着問道,“聽人說起過?那麼,你知道他是誰嗎?”
瞎老頭點點頭,說道,“我所知的伍平,是西城李府管家的兒子。據說是個得力的年輕人,和父親一起幫着李員外做不少事。”
“哪個李府?該不會是李克興員外家吧?”冼星猛地想起了死者手裏的那半截地契。
而那個地契上所寫的田地,就是被李克興所攬收。
瞎老頭又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李府。”
頓了頓,他又問道,“怎麼,這個案子難道跟那個叫伍平的年輕人有關?”
“我們在你家裏找到了個錢袋子,袋子上面繡着‘伍平’這兩個字。錢袋子應該就是伍平的吧。”
“真是奇怪了,我的家裏不該有其他人的東西。先是匕首,又是錢袋子,真不知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冼星沒說話,只是認真地端詳着手裏的錢袋子,字的旁邊還有鴛鴦的圖案,針腳齊整端正。
“不過,冼捕頭,莫說這世上,就光是咱們中邑縣,摸不準就不只一個叫伍平的,未必就是我所聽說過的那個伍平。”
冼星笑了笑,“嗯。這個我會去調查清楚的。”
說着話,她將錢袋子收好,轉身就出去了。
莊允烈正在縣衙大牢外等着,耷拉着腦袋,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回過頭去,悶聲問道,“問完了?”
冼星點頭,“這個錢袋果然不是他的。”
“意料之中。”莊允烈漫不經心地應着。
“恰巧這位老人家知道一個叫做伍平的。”
“是嗎?誰啊?”
“西城李克興員外府上官家的兒子就叫做伍平。”
“哦。”
冼星打量着他,“你怎麼了?”
“沒怎麼。”莊允烈應着,低垂着眉眼也不看她,“既然這樣,是不是該去找找那個伍平?”
“嗯。咱們出發吧。”
莊允烈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眼睛裏有某種情緒隱晦不明,沒說話,默默地跟上了。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李家,正好看到李府門外放着轎子,瘦巴巴的管家在邊上點頭哈腰地扶着個滿面油光衣着光鮮的中年男子上轎。
“那個,大概就是李員外了吧。”冼星說道。
莊允烈擡起眼皮看了眼,不屑一笑,“每天搜刮來的田地錢財都收進他那滿身橫肉裏了。”
“你很討厭他?”
“何止我討厭他?整個中邑縣沒幾個不討厭他的。不過,最討厭他的人還是我爹。”
“莊伯父?”
“我爹不只一次地說過想辦他了。只可惜他在中邑縣根基頗深,又老奸巨猾的,我爹沒有實證……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