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是恨他也好,想與他再無瓜葛也罷,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他都不能讓她離開。
不行。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貪婪也罷,他不會容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星兒。不是說好了嗎?這個事情,等我傷好後再說。”
“我想,我們還是先談好比較好。”冼星聽他那口氣,想到他之前那無賴追纏的性子,總覺得還是不能鬆懈,便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先把和離書寫好。”
見莊允烈臉色愈發僵硬難看,冼星趕緊接着解釋道,“但是,是先寫好。我不會這麼着急離開的。我答應你,我會等到你身體痊癒以後,再跟他們說這個事情。”
“……”
“允烈?”
“星兒,如果我說我希望你能繼續做我的妻子,你會願意嗎?”莊允烈深情地看着冼星,詢問的口吻裏甚至帶着隱約的懇求。
“……”冼星被問住了。
莊允烈也不逼問,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允烈,我們不太合適。”
“哪裏不合適?”莊允烈明知道理由,卻故作不知,“家世?相貌?”
“性格不合適。”
“性格哪裏不合適了?”
“……”
他追根究底的問法讓冼星感到爲難,她想了想,說道,“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
“那你喜歡哪種的?”莊允烈追問道。
“……”冼星皺了皺眉頭。
“我喜歡範以方那樣的。”
“範以方?”莊允烈一愣。
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前世還打過交道。
當時他們莊家慘案發生後不久,不管怎麼說也是一縣之主的家裏發生這樣的血案,朝廷頗爲重視,派了人過來調查。那個人就是範以方。
作爲暗影司有史以來最爲年輕的司主,他原本以爲他會查出什麼蛛絲馬跡的,但事實上,範以方卻有頭沒尾地把案子給了結了,莊允烈得知後氣得不行,若不是範以方的護衛攔着,他早就將範以方打一頓了。
但是,更讓他氣憤的是範以方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冼星有過目不忘的記憶能力,所以經常找理由讓她幫忙調查,他不只一次地看到過範以方與冼星獨處的畫面。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發覺了自己對冼星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同爲男人,莊允烈清楚地感覺到範以方對冼星是有好感的,而且總是有意無意地幫冼星。甚至還出面幫襯他們一家的生活。而這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是雪中送炭,對於莊允烈來說卻是巨大的恥辱。
他堂堂一個男人,自己不能養家餬口,竟然要別的男人看在自己喜歡的青梅竹馬的面子上施捨幫助!
這算什麼道理?!
也是因爲受了範以方的刺激,遭遇了家門慘案和被羞辱退婚後變得頹廢而整日自暴自棄的莊允烈才下定決心振作起來,拋棄可笑的自尊,無視過去那些被他教訓過的富貴公子哥們的落井下石冷嘲熱諷,當街擺攤賣字畫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