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蹭地站了起來,臉色倉皇,眼睛似乎都不敢去看莊允烈的臉,她說道,“不管你怎麼說,我都堅決和離。你現在身體還沒有痊癒,我暫且不逼你,也給你時間好好考慮。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同意。如果到你痊癒那天,你還是不同意的話,我會採取行動的。”
“行動?”莊允烈皺眉斂眸,不知道她所謂的行動是什麼?
冼星卻沒有多做解釋,緊接着說道,“房間裏有點悶,我出去外面透透氣。”
說完,也不等莊允烈的回答,她就自顧自地出去了。
莊允烈看着她倉皇離去的背影,困惑不已。
隨即,又有點苦惱,必須得儘快讓她回心轉意纔行。
他擡起自己的一隻手,低頭看着,“至少,在那之前,身體已經恢復知覺的事情絕不能讓她察覺。”
冼星其實也沒有去哪裏,只是一個人在院子裏坐着,低垂着眉眼,略微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麼一坐就坐了很久,直到夜色深不見底了纔回到房間裏,彼時莊允烈已經躺在牀上,閉着雙眸。
她走到牀邊看了會兒,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便當他是睡着了。
默默地走到屏風後面寬衣解帶,而後穿着寢衣出來了,吹滅了桌上的大燈,留着一盞紗燈放到自己的牀邊上的几上,上牀也躺下了。
莊允烈並沒有真的睡着,而是假寐,聽着她在牀上輾轉反側的聲音,夜色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莊允烈更是提都不敢提。
兩人都不開口,就好像冼星從來沒有提起過和離這件事似的。
但是,莊允烈心裏卻很清楚,冼星不提,不代表那件事情就不存在了。
也正是因爲太清楚,而冼星又表現得太風平浪靜了,這讓莊允烈的心裏非常不安,以至於每次面對她的時候,都忍不住地心翼翼起來,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格外在意她的反應。
他這樣的心翼翼,對別人倒沒什麼,母親成玉娘看在眼裏卻覺得很不舒服。
這天,一家人聚在一塊喫晚飯。
莊允烈還在裝行動不便,就連握個筷子,手都故意裝的顫顫巍巍的,就好像一個不心筷子要掉下來似的。
成玉娘看着,剛想要開口,就見冼星已經默不吭聲地拿過了莊允烈的筷子,端着他的碗,目光在桌面上掃了一眼,然後,隨手夾了塊紅燒肉遞給他。
莊允烈看着紅燒肉,又看了她一眼,正要張嘴,就聽到成玉娘在那說道,“誒,冼星,你做什麼呢?”
冼星聽到成玉娘這話,擡頭看她,“怎麼了,娘?”
成玉娘看着要發火的樣子,一邊的莊義公輕輕地咳嗽了聲。
聽到丈夫咳嗽了,成玉娘像是領會了什麼,臉色和緩了些,但口吻仍有些僵硬,“你看看你夾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