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是個會輕舉妄動的人吧?”冼海皺眉,“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咱們這裏在奉旨進行田賦改革,都盯着這裏了,這個節骨眼他跑到這裏來,總覺得……”
“來者不善嗎?呵。只怕,他不只是爲着這個事情來的。”
“允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莊允烈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興王爺可沒有岳父你以爲的那麼穩重。老實說,他能忍到現在纔有舉動,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看,他是忍不住了,終於急了。”
“……”
冼海不解地看着他,搞不明白他話裏的意味。
趙正天也不明白,“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莊允烈笑道,“總之,他來了挺好的。他越是着急上心,越容易露出破綻來。”
說着話,他站起身來,“好了,既然知道他來了,我這小小的一縣之主,可得好好過去請個安纔行。趙捕頭,讓人備轎子。”
行館。
自從莊允烈將冼星和壯壯接回莊府以後,範以方就搬出了冼府,一直在行館住着。
原本正和冼星談論事情,聽說白沐興來了,兩人便一塊去招待。
莊允烈到的時候,三個人在正堂裏說說笑笑,聊得很融洽的樣子。
白沐興在主位上坐着,面色有點黃,清瘦而虛弱的模樣,一雙眉眼細長,眼睛很好看,卻有點渾濁陰沉,明明面上帶着笑,卻是笑意不達眼底。
護從從外面走了進來稟報,“王爺,中邑縣縣令莊允烈前來拜見,要讓他進來嗎?”
白沐興笑了起來,“哎喲,是當初備受皇上重視那位青年才俊啊!還傻愣着幹什麼,快讓他進來!”
莊允烈得了允許進來,目光淡淡地在冼星和範以方身上飄過,而後頗爲像模像樣地跟白沐興問了安行了禮。
白沐興顯得很高興很熱情的樣子,趕緊招呼他入座。
莊允烈也不故作客套,大咧咧坐下了,下人送來了茶,他也大方方地喝了,氣定神閒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小小的中邑縣縣令,反而有點喧賓奪主的意味。
白沐興看着莊允烈的表現,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笑意暗暗冷冽了幾分。
莊允烈喝過了茶,看向白沐興,笑道,“王爺恕罪,下官失察,剛剛纔得知王爺竟然光臨本地。怠慢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白沐興笑着擺擺手,“誒,是本王事先沒打聲招呼就來了,你何罪之有啊。”
莊允烈笑道,“不知道王爺千里迢迢地到我中邑縣這種小地方,是有公幹還是私事?”
白沐興看着他,沉默了良久,才說道,“莊大人倒是比範司主和清河神捕要直接多了,開口就問啊。”
“若有唐突之處,還望王爺見諒。”莊允烈從容地迴應道。
呵。倒完全看不出半點真心實意請求見諒的態度。
白沐興打量着莊允烈的模樣,心裏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