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原本在屋裏的葛芸聽到冷子謙故意搗亂的話語,忍無可忍地走了出來。
快走到門口的趙景忽然止步,怔怔地看着站到門口的葛芸,而葛芸也看到了他,對視的瞬間,兩人都怔住了,周圍的一切彷彿都不存在了,他們的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葛芸來京都,最怕的就是遇到趙景,萬萬沒想到,纔到京都沒半天,她竟然就遇到了。
上次見他,還是三年前他的婚禮那天,他穿着喜慶的喜服,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前面,而後面,是浩浩蕩蕩的隊伍簇擁着新娘子的花轎。
那個新娘子,據說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官宦世家,知書達理,容貌出衆。
人人都說他們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就站在人羣中,看着他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心痛如絞,淚眼婆娑,他卻一無所知。
之後的這幾年,除了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都不敢想起他。
許久不變,他的容顏並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斯文俊秀,只是更清瘦了些。
趙景看到葛芸,也是驚訝的。
他曾經打聽過她的消息,知道她不願意聽從家裏安排的婚事離家出走,她父兄甚至曾經來找過他,因爲他們都知道,她離家只可能是來找他。
可實際上,她並沒有來找他,而是從此音訊全無。
他等過她,也尋找過她,一直沒有消息。
她不敢想她是遇到了什麼不測還是單純沒有來找他。
如果可以,他很想繼續等她。
爲了母親,他只能放棄等她。
母親的病漸漸好了,而他卻陷入了綿綿無盡的苦澀之中。
妻子很好,爲他生養了個兒子,也很照顧他,是個稱職的賢妻良母。
可他的心裏,卻始終還是放不下那個人人稱爲母夜叉,卻只在他面前百依百順的英氣而又充滿靈氣的女孩。
他原本以爲這輩子都再也不可能見到她,沒想到……
剛纔在茶樓上,看到她被陌生男子抱下馬車的時候,他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眼了,現在這麼近距離地看着,他才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眼。
一瞬間,百感交集,卻也心如刀割。
終於再見到她了,但他們,卻再無可能了……
“葛芸……”
“小芸芸!”趙景才喃喃喚了個名字,冷子謙的聲音突兀地穿了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彷彿旁若無人的氛圍,然後,趙景就看到冷子謙已經摟過了葛芸的肩膀,低頭,附脣親吻着她的額頭,“好了,你別生氣了,你不喜歡爲夫這麼幼稚,爲夫就不幼稚了。”
“爲夫”這個詞,冷子謙咬得挺重,分明是刻意強調。
趙景聽得很清楚,雖然早有預料他們兩人之間關係不一般,卻還是不禁渾身一震,瞳孔劇烈地收縮着,受到了很大的觸動似的。
葛芸任由冷子謙摟着,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定定地盯着趙景看着,眼含熱淚,抿着脣竟是一個字也不說。
“你,你嫁人了?”趙景的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