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覺得心有些空。
她從小性子內斂，更別提這種在網絡上公開表白的事情，徹頭徹尾的第一次。一番話說完，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她握着手機，身子後仰，躺下平復情緒。
沒兩分鐘，手機又“嗡嗡——”震了一下。
皓月發微信對她說：“視頻文件，我發你郵箱了。不過公司這邊的人要求看視頻時聽說，在他之前，視頻被人拷貝走了一份，具體身份不清楚。”
“知道了，謝謝呀。”
江沅再次道謝。
皓月卻發了一個語音請求過來。
江沅接聽後，他在那邊委婉地表達了網站不希望這件事繼續鬧大的意思。
既是一江明月，又是一蓑煙雨，真實身份還備受關注，江沅對於九/州文學網，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價值。網站想和她交好，自然同意幫着要視頻，可另一方面，又免不了爲這種作者紛爭爲難頭疼。江沅隔着手機沉默了幾秒，又聽皓月笑說：“要不你問問陸川？我尋思着要視頻的人，應該和他有點關係。”
悅隨緣這種行徑，擱誰身上都免不了噁心，皓月這話，等於指了另一條路。
只要江沅不再執着開撕悅隨緣，其他人，他自然是管不着的。
江沅便笑了笑，“知道了，你放心吧。”
掛斷通話，她登錄了手機郵箱。
酒店門口的攝像頭一直覆蓋到臺階下石雕旁，正好將潘悅鬼鬼祟祟的醜態拍的一清二楚。江沅退出郵箱，返回到微信頁面，看着陸川的頭像，沉吟了起來。
事情鬧成這樣，他其實過不久就會知道，可她仍是不太願意讓他摻和這些破事。
前天晚上的他，應該很傷心吧，所以有了昨晚那一個電話。
他沒有從她這兒得到安全感……
後知後覺意識到的這一點，讓江沅心裏悶悶的難受，她暫時沒上微博，也不知道，就在她發佈了最後一條動態之後，網上風向又變了。
幾十萬書粉的戰鬥力，有時候也不能小覷。
她的微博不能再留言，粉絲們整理了她之前所有動態，截圖之後甩去了陸川的粉絲羣、後援會，那在她身份曝光前的一條條動態，幾乎都和陸川有關。
粉絲們誇陸川，她點贊。
路人黑冷嘲熱諷，她言語剋制回懟。
陸川近期每一條微博下，都有她的身影，彼時她還是一蓑煙雨，並沒有被扒出身份，就跟所有普通粉絲一樣，默默地關注他，因他喜因他憂。
“理智追星！好嗎？”
“我女神封筆了，啊啊啊，我好氣！”
“有些粉絲真的臉大，人家小情侶想怎麼相處怎麼相處，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和你們有毛關係啊，上躥下跳指手畫腳，討厭死了！”
“感覺他們像極了愛情。”
“一直挺欣賞江沅的……”
發這條評論的粉絲點擊了發送後，突然發現，自己的評論不見了。
？？？
粉絲愣神後，又發：“我感覺江沅很好。”
同時，陸川的微博評論區已經有人在問：“驚！有人發現嗎？帶一江明月真名的評論發上來會被屏蔽？”
“我也發現了。”
“我也發現了。”
網友們奔走相告交流這一訊息的時候，陸川更博了。
他上傳了一段視頻並@悅隨緣：“醜人多作怪。”
視頻裏，地點仍是魔都那個酒店門口，不過這次被拍的主角不再是陸川，而是一個女孩。她身上裹了一件粉藍色羽絨服，微微弓着腰，顯得身材矮小圓潤，偷偷摸摸、醜態畢露。在攝像頭拍攝下，看上去就像一個可笑的丑角。
粉絲們一個兩個點進去，哈哈笑着看完，順着陸川的艾特就到了她的評論區，留下諸多譏諷的言論。
“人醜少作怪。”
“長得醜就不要出來嚇人了！”
“人醜就要多讀書。”
“人醜就要心靈美。”
和陸川粉、喫瓜路人一起找到她微博的還有九/州文學網諸多讀者，江沅的指控一出現，許多讀者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帶節奏了。因而她們說話就完全不客氣了，怎麼尖酸怎麼來，“心機婊”、“戲精”等等詞語攻佔了悅隨緣的評論區，就和她小說書評區一樣，變得罵聲一片，慘不忍睹。
QQ羣、微信羣、微博，各種地方大規模脫粉，上午纔在燦若繁星身上上演的事情，沒一會兒，全部反噬到潘悅身上，她絕望地發現，她竟然走起了燦若繁星的老路。
刪留言、踢讀者、解散羣，她幾乎是麻木地，做着這些事。
相比於燦若繁星還有編輯打電話讓繼續更文的待遇比起來，她慘到再無人問津。
而網絡上——
陸川的某些粉絲連同喫瓜網友一起在她微博評論區輪了一遍之後，發現陸川迴應了一蓑煙雨先前那一條艾特。他說：“所以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領證的事？”
繼“陸川卑微”這一條微博熱搜之後，“陸川求婚”這四個字，又一次登頂了熱搜榜。
不過，網友們已然發現，“江沅”兩個字，似乎成了微博禁詞，發不出去，但凡提到這兩個字的評論，都會被系統第一時間掃描屏蔽。
可這些顯然還讓某少爺不太滿意。
公然發了類似於求婚的微博後，他很快又發了第三條動態：“說我卑微、舔，隨你們，無所謂，因爲我基本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在她那兒沒脾氣、沒原則、沒底線，改不了，認了。之前說她是我的命，沒開玩笑，如果你們覺得那是個玩笑，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讓你們變成玩笑了。”
陸川關閉了微博評論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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