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聽說她是校霸罩着的 >235:歐陽昱,昱總
    書房裏,江沅正寫小說,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拿過一看,神情便微微怔了一下。

    她和陸川,是12年寒假那會兒徹底分開的。他放假回了安城,沒去陸家老宅,直接先到了她的出租屋。她忘了當時正在幹什麼,只記得反正要找耳機,滿房間找不到,讓陸川幫着找。他當時就在飄窗上坐着翻看她一堆書,聽了話幫着找,最後,從她的牀頭櫃抽屜裏,翻出了那張b超檢查單。

    11年情人節那一晚的孩子……

    兩個人在包廂裏有了那麼幾次,沒做措施,她其實記着,所以回去後第二天買了應急藥吃了。可大抵是時間有點晚了,所以那顆藥,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覺察到身體不對勁,她一個人去醫院做了檢查,爾後就懵了。

    不知道找誰商量,只想着絕對不能要。

    母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影響了她十幾年,正好她又查出癌症,最初階段,抗拒治療,每天以淚洗面,她要念書,要寫文,要幫着照顧明月,同時還有成君要照拂……

    真的分不出一絲多餘的精力,再去承擔一丁點的生活的壓力。做手術之前,她糾結了很久,給陸川打過一個電話,問她如果懷孕了,怎麼辦呀?

    “懷了就生下來,你怕我養不起?”

    這是陸川的原話。

    他想要孩子,他不懼怕一個孩子的出生,她卻很怕,沒敢再多說。

    手術並不順利……

    她當時已經滿二十歲,又是熊貓血,醫生壓根不願意幫她動手術,因爲普遍來說,熊貓血生二胎的風險太大,極容易發生rh溶血癥,危及到胎兒生命。

    一連去了兩個醫院,醫生都極力勸說她把孩子生下來,她沒能在公立醫院做手術,也不想找江鍾毓,最後,偷偷地去了一個私立醫院,多花了幾倍的錢,做了手術。也沒有選擇全麻,整個過程,都能感覺到那種某種東西從體內被抽離的隱痛,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以後,她沒捨得扔掉那張b超單,放在牀頭櫃裏。

    她沒想過陸川會發現,更沒想到,這件事對他的打擊那麼大。

    他看着那張單子,發了好久的呆,擡眸看向她的時候,捏着單子的手指在抖,胳膊在抖,眼眸通紅,只叫了一聲“沅沅”,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坦白,說是自己流掉的,因爲條件不允許要,她那段時間還感冒,打了針吃了藥。

    陸川差點瘋掉……

    時至今日,她都記得脖子被掐住時,那種險些窒息的痛。

    他甩手離去,說了分手,便不怎麼回來了。

    也有聯繫過她,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傍晚,好像是喝了酒,聲音嘶啞到極致,在手機那邊,一遍一遍地問她:怎麼就捨得;怎麼就狠心;怎麼別人的孩子能養,自己的就不要;憑什麼擅作主張,那不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他所有的痛,她都感同身受,也知道,他們走不下去了。

    在那過去的一整年裏,她時常處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恐慌裏,卻一直堅持,不肯向現實低頭,兩個人在一起一點點的甜,都能讓她回味許久,忽視掉所有的不愉快。

    “咳——”

    手機被放在桌上,江沅兩手交叉,撐住了低垂的額頭。

    再擡眸,電腦右下角,一個qq頭像在閃動。

    她拖動鼠標點開。

    芒果:“能存點稿子嗎,上個推薦?”

    一蓑煙雨:“應該不行,存不下。”

    芒果:“[擦汗]。”

    一蓑煙雨:“抱歉。”

    芒果:“好吧。”

    簡單的幾句對話之後,編輯那邊再沒動靜了。

    也是12年初,她和陸川分了那會兒,她“一江明月”筆名下的第二個文《一品賢后》棄坑了。因爲她長時間沒能更新,那本文又讀者衆多,在一片罵聲裏,編輯那邊出了公告,解禁了。那段時間,她完全寫不出東西,足足有,換了“一蓑煙雨”這個馬甲,開始寫男頻爽文。

    當年那個皓月其實還在做編輯,不過升了一級,成了頻道主編之一。

    芒果是新編輯,上班多半年,應該比她小個一兩歲,是挺可愛的性子。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因爲她更新極度不穩定的原因,整個人都飽受打擊。

    胡思亂想着,江沅又點開對話框,給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家裏最近事情比較多。母親剛去世,昨天才辦完葬禮,暫時沒辦法穩定更新。”

    時隔五年,她已經是九州的傳奇了。

    因爲換馬甲時仍舊用了本人的身份證,所以網站好些編輯,私下都曉得,“一蓑煙雨”就是“一江明月”。她當年《一品閒妃》一本封神,第二本《一品賢后》大爆之際突然棄坑,成了網站許多讀者提起來就咬牙切齒的噩夢。可人家倒好,迴歸後又換了個筆名跑去寫男頻文,一連三本,每一本仍舊能火。

    “這姑娘經歷了什麼?”

    好些編輯,提起她都是一臉問號。

    她從不露面,不建羣,不參加活動,神祕指數都超越了在作者羣爆過照的“渺渺兮”,說話永遠十分高冷,極難勾搭,給人的感覺,一天都晚都忙得不行。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芒果說起私事。

    看着對話框,芒果簡直驚呆了,連忙給回:“哦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這個事。那你按着自己的節奏來吧,實在不行的話再給我說,可以請假幾天的。”

    一蓑煙雨:“不用了,我就暫時少更點,調整一下。”

    芒果:“節哀。”

    江沅關了對話框,理了理思路,給正寫的一段收了個尾,傳到了後臺。

    桌上的手機再沒有動靜了。

    她定睛看着對話框裏那兩個字,想了想,回覆:“馬上要出門了,下午有點事。”

    她在大一那一年,經龍朔介紹,加入了安西省稀有血型協會,幾次活動之後認識了會長,也就是安城醫藥大亨,江鍾毓的爺爺,江祁山。喫飯的時候給江鍾毓打電話,江鍾毓便說他爺爺想要見她一面,如果她方便,他下午過來接。

    眼下畢業一年,她身兼數職,可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所有的工作都不需要朝九晚五的坐辦公室,所以時間相對有一定靈活性,她能按照輕重緩急排開事情。經龍朔提起,她已經知道江祁山對她有救命之恩,聽說他要見她,也就第一時間答應了,拒絕了江鍾毓過來接的提議,說是自己開車過去。

    關了電腦,她拿着手機往出走,又進來一條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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