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病我養了三天,這三天裏林源很有人情味的沒有讓我寫字,所以無論如何我這三天過得還是比較舒心的。至於那個晚上,事後回想起來真的難以理解。我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楊彧是趙王的人,我怎麼會就感覺他是個很危險的人呢?我明明跟他接觸不多,對他的莫名其妙的畏懼感究竟是從何處來的?居然會因此被夢魘住,還生了場病,怎麼想怎麼覺得可笑。然而,隱隱的,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至於林源,既然他說了會並且有能力護我們周全,我便相信了他。他好歹是一家少東家,做事情應該不會太過魯莽。

    養病的三天裏,林源特意找來了小逸和白慕來看着我不讓我亂跑,小逸不由得再次喫醋,跟她哥哥抱怨說她都沒有這樣的待遇。林源責怪她,說我還生着病呢,自然不能同我相比。總之,小軟她們三人輪番看着我,死死地把我困在院子裏。我感覺我要瘋。

    等到大夫點頭說我好全了那一刻,我真想給他立個牌坊來感謝他。

    閒來無聊,下午我一個人去了花園,爬到林源帶我去的那個地方,倚在山石上,懶懶地看着遠處的風景。此時夕陽垂暮,滿天的深藍色與血橙色交織在一起,壯烈中帶着悽哀。我翹着二郎腿,唸了句李商隱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自我感覺甚是應景,甚好甚好。

    “你以前從來不說這樣的詩。”

    無端端突然橫出來一個人的聲音,我嚇得差點摔倒。慌亂地遁着聲音尋過去,看到不遠處牆頭上翩翩地站了一個白衣衫的男子。他看着我,說,“你以前只說:但得夕陽無限好,何必惆悵近黃昏?”

    我眨眨眼睛,“你……是誰?我……見過你嗎?”

    他似乎很是傷感,“公主很想你。”

    “誰?”

    “你忘記了什麼?”

    “你說什麼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身形微微一動,似乎是想到我這邊來,可動到一半就停住了。他看向我身後,我跟着他扭頭,是林源。林源上前一步把我攔在身後,對着那人躬身行禮:“湖將軍。”

    “將軍?他是將軍?”我驚羨地看看那人又看看林源,“真的假的?上過戰場的?”

    湖將軍滿臉的難以置信:“你連我都不記得了?”說完卻嘲諷地笑了笑:“也對,你連公主和王爺都不記得了,怎麼會記得我。”

    林源緊緊擋在我前面,不等湖將軍把話說完就截住他的話:“湖將軍見笑了,在下的這位,一向不曾對外界有所瞭解,因此不識得大名鼎鼎的湖將軍。”

    我訕訕地笑,“抱歉抱歉,是我見識淺薄了。”

    湖將軍似乎很不高興,他盯着林源問:“你說她是你什麼人?”

    林源笑笑,說,“這似乎不是湖將軍該關心的事兒。”

    我在林源背後點點頭。就是,我們什麼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官大了不起啊?!

    然而那個湖將軍卻驟然間大怒,厲聲詰問林源:“林源!你好大的膽子!”

    林源卻不卑不亢,禮了禮身子,道:“誠如湖將軍所言,或許林源是有些大膽。可是林源做的事兒問心無愧正大光明,林源自問沒有任何有違國法國規之事!”

    湖將軍似乎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躍下牆頭離去了。

    我看他走了,便發牢騷:“嘖嘖嘖,真是官大了不起啊!當個將軍了不起啊!看把他給能的!”

    林源回過頭,笑笑,“你呀,什麼時候讓我省點心。”說着,拉着我往下走,“這身子纔剛好,就跑這裏來吹風!九月份了,你還以爲是夏天啊!”

    我不情願地跟着他下去了,忍不住反駁:“什麼啊,你昨天前天大前天壓根不讓我出門,現在我好了你還不讓我出來透透氣,你是想把我憋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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