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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蕎本來是打算落荒而逃的,不過等她繞過牀位,腳步卻突然停下了,只因爲牀上躺着的那個依然面無表情的人,原本就還紅着的臉,已經快燒熟了!
對了,現在這可不是三十歲的陳先生,而是九歲的陳小弟。
徐子蕎這種人,典型的不記打,並且順杆爬。縱然明知道以後可能會因爲欺負病人而被康復的陳凡報復,可看到陳小弟那雙稚氣的眼睛,就忍不住想欺負。
“喂,陳小弟,”徐子蕎戳了戳容寂打着石膏的左腿,“你猜對了,我不是你老婆。”
容寂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料到她怎麼突然提起這茬。
可,不等容寂滿意地長舒一口氣,徐子蕎繼續開口說道,“因爲雖然你哭着求着喜歡我,但是,我還沒有答應。”
“我沒有。”容寂下意識辯解。他纔沒有喜歡誰,連隔壁班那個被大家說很漂亮的“校花”,他都沒有喜歡!
“嘖嘖嘖,接受現實吧!你就是喜歡我,但是我不接受你,聽懂了嗎?小屁孩兒!”說完不顧容寂震驚的表情和沈瀾的悶笑聲,嘚瑟地往門外走。
切!一個九歲的小屁孩兒還敢套路她,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誒?嫂子……你跑那麼急幹啥?”沈瀾茫然地抓着頭髮,一轉頭,對上容寂冰冷的目光,嚇得往後一蹦老遠,“老老老老大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我要洗澡!”容寂的臉被徐子蕎氣得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煞是精彩。
“你不喫飯了?”沈瀾被容寂突如其來的發飆嚇了一跳,擡頭一看,卻是這小破孩子紙老虎似的色厲內荏的表情。
“不吃了!我、要、洗、澡!”
“噗……”這樣“柔弱”的老大看起來好好玩,這沈瀾憋住笑意,“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洗澡水,一定給你搓個舒服的澡!”
“我自己會洗!”容寂忍無可忍地低吼。真是夠了,一羣怪人!
“那可不行,我嫂子特別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這個殘障人士!啦啦啦啦……”沈瀾愉快地在病房配套的小洗手間裏回答。
容寂深吸一口氣,臉上依然泛着不正常的紅暈,但是盯着洗手間的目光卻澄澈精明。
剛剛沈瀾彎腰下去的一瞬間,雖然只是一瞥,但是容寂可以肯定,他腰上佩戴着兩支手槍!
這裏是華國,不是允許普通合法持有槍支的……沈瀾是什麼人?竟然能夠大搖大擺地配槍。
“你爲什麼叫我老大?”
“我想上廁所。”容寂突然朝衛生間裏的沈瀾說道。
“啊?我這正在給你準備洗澡水呢……要不你等等,我……”醫院的病房並不是酒店的套房,洗手間很小。
“你幫我做到輪椅上去,我可以到外面公共衛生間去。”容寂無意識地掐着自己的手指,說道。
“也好,那你小心點。”沈瀾擦乾手上的水漬,走到牀邊,小心地把容寂扶上牀邊備用的輪椅。正常情況下,一個重傷的病人是不該這麼行動的,但是……容寂的表現實在太過於正常,以至於缺乏照顧病人經驗的沈瀾,總是下意識執行容寂的命令,而忘記,這人現在不僅還受着重傷,而且根本不是他
正常情況下的老大!
“我可以了,你去繼續準備熱水,”容寂靠在輪椅上,想了一下,吩咐道,“我喜歡燙一點的溫度。”
“我就是傷員。”容寂舉了舉打着石膏的手臂示意,“別廢話,快去。”
……所以九歲時候的老大就這麼讓人討厭了嗎?!
“嘖嘖嘖,難怪嫂子死活不接受你,你看看你這副欺壓善良民衆的模樣,就活該你單身!”
“剛剛她不是說了,我跟她根本沒關係嗎?”突然被提起徐子蕎,剛剛被戲耍的憋悶再次涌上心頭,“能離她遠一點,我求之不得。”
這種牙尖嘴利,話多聒噪,一看就不好應付的人,太麻煩了……比前不久在他班級教室門口纏着給他送情書送巧克力的女生還麻煩!
“你現在就嘴硬吧!”沈瀾正準備不管這個無知的人回洗手間,目光掃過容寂的石膏手腳,嘆了口氣,“算了算了,誰讓你是我老大呢……”隨手拖過一旁的椅子,坐下,苦口婆心地說:“我告訴你啊,徐子蕎可是個家喻戶曉的宅男女神,你追了人家半年都沒追到手,你看看現在,好不容易朝夕相處,你得把握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懂不懂?
”他可是見證了老大追人的血淚史,女主角冷淡,情敵一堆,爺爺別有心思,父親全力阻止,母親和弟弟倒是支持,但是這倆貨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有他們比沒他們還慘!如今有這麼個好機會,難道老
大就這麼放過了?
“那就不追了,我想回家。”容寂突然說,“你送我回家。”
回家?送他回容家?
沈瀾一噎,表情掙扎,但是拒絕得斬釘截鐵:“這不行。”把這樣的老大送回去,容二少那隻妖孽要殺了自己不說,容老爺子恐怕會把自己和容二少一起剝皮抽筋了!
不能送,決不能送!
“爲什麼?你不是叫我老大嗎?我的命令你可以不聽?”容寂試探地問。
他一直分辨不出沈瀾和徐子蕎到底在自己身邊是什麼樣的存在,有多大的危險性。忍耐了半個月,他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始試探。
“總之我不能送你回去!這都是小事兒!我說老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送上門找死這種事兒當然是能拖就拖,還是幫助老大談情說愛比較重要!等到老大把嫂子追到手,生米也煮成熟飯了,老大應該也恢復了。老爺子再火大,他沈瀾也已經是老大的恩人了,老大不會不管自
己!
而現在……呵呵,老大連自己都顧不了!
“我不想要徐子蕎,不想留在醫院!”容寂拿出九歲孩子的脾氣,“我只想回去!”
“哎呦!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呸呸呸,老子纔不是太監呢!老大,回家不急在一時,可如果現在不努力,你很可能得打一輩子光棍!”
以他對容寂的瞭解,沒動心還好,一旦動心,那就是曾經滄海難爲水,十輛坦克都拉不回來!要是追不到嫂子,恐怕真的得打一輩子光棍了!
“我沒意見。”容寂無所謂地說,想了想徐子蕎離開病房是嘚瑟的模樣,容寂就氣得牙根癢癢。哼,要她跟這種討厭的麻煩想父母一樣朝夕相對地生活一輩子……他真心覺得光棍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