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寒意如冰。
冷驍坐在寬大的辦公室裏,手掌輕輕地摩挲着手裏的照片,那還是他們以前的照片,一直被他擱置在了櫃子裏,從回國之後就忍不住的拿了出來,儘管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冉凝受了委屈,卻已經忍不住把這張他們兩個人的合影拿出來。
一左一右,他們坐在花壇上,她笑的溫婉可愛,而他也微微的笑着。
十多歲的年紀,如花絢爛。
現在再也回不去了。
冷驍輕輕地摸着冉凝的臉頰,微微閉上眼,他彷彿看見冉凝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一樣,忽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想見冉凝,瘋狂的想見冉凝。
一刻鐘之後,他駕車到了醫院,幾乎是跑着下了車,跑到了冉凝的病房,這會兒冉凝並沒有睡着,她似乎剛剛經受了一番折磨,臉色泛青的躺在牀上,身體微微的顫抖着。
冷驍站在門口,看着冉凝顫抖的身體,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快步走進去。
冉凝聽到了腳步聲,身體頓住,但是很快又顫抖起來,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想把自己的身體蓋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剛剛的疼痛感還沒有消失,忽然另外一波疼痛又席捲而來,她痛得撐不住了,開始發出如小獸一般的嗚咽、
“凝凝。”冷驍看着冉凝疼的厲害,把冉凝抱了起來,“冉凝你忍着點,一會兒就不疼了,你在忍耐一下。”
“好疼,我快要受不了了,真的好疼。”冉凝抓胡了冷驍的衣角,“冷……冷爺,冷爺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好疼。”
她的身體微微的起伏着,疼的厲害的時候,她就狠狠地抓住冷驍的手,使勁兒的拽着。
有點時候會控制不住抓着自己手,她的指甲並不長,但還是在她的手腕上劃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冷驍看着心疼,拉住了冉凝的手,“你別這樣,要抓就抓我的手,不要這樣。”
“冷爺,是不是你,我好疼,你想想辦法,別讓我這麼疼了好不好?”
“好,我想辦法幫你,一定想辦法,你抓着我的手,我知道你很疼,你用力抓着我的手,一會兒就不疼了,一會兒肯定不疼了。”
“好疼,求求你冷爺,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疼。”冉凝再次像個受傷的小獸一樣,嗚咽的叫喊着。
冷驍把冉凝抱了起,聽着冉凝低弱的嗚咽聲,眼眶爲我有些紅,“凝凝,小時候你也經常生病,也會痛,但是你都堅持下來了,昨天你好容易死裏逃生,你一定要堅持住,疼也沒關係知道不知道,你只要堅持下去就好了,我求求你,堅持下去。”
她才死裏逃生,她才從死亡線中逃生回來。
他心疼她,卻也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讓冉凝在最疼的時候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當做抗擊疼痛的對象,其他的他什麼都沒辦法做。
如果可以,他願意替代她的疼痛,可是不可以。
“好,好些了嗎?”冷驍看着冉凝平靜了下來,不顧冉凝身上的溼冷,把冉凝抱的更緊。
“好……好些了。”冉凝的聲音沙啞的厲害,臉色還是之前的青白。
“好,我一會兒去叫醫生過來看看,你什麼時候開始疼的?怎麼不去叫醫生過來?”冷驍的聲音很輕,語氣中沒有半點責備和埋怨。
“醫生之前說了,說不能用止疼藥了,我以爲不會很疼,可是很疼,比三年前的車禍還疼,真的很疼很疼。”除了疼,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剛的感覺,她想到剛剛的疼痛感,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我一會兒去問問醫生是怎麼回事,你身上衣服都溼了,我叫護士幫你換一下衣服,這樣能舒服一點……”
“不用,我自己,自己換衣服,不用別人幫我。”
冉凝拒絕,推了一把冷驍,“你也出去吧!我已經不疼了,剛剛謝謝你,對,對,對了,還有看,謝謝你收養了那隻小貓,我一直想跟你道謝,一直沒有機會,謝謝你。”冉凝的聲音稍稍穩定了一些,她依舊什麼都看不見,但是知道冷驍就在她的身邊,她早就想要的道謝了,現在算是機會。
“只要你喜歡就好,你喜歡什麼都好,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可以做。”
“等着我好了,我就帶着小花朵走,但是如果我好不了了,你就把小花朵放了,生死有命,我……”
“不會,小花朵看起來挺可憐的,你不能不管小花朵,冉凝,你聽我的話,不要不管小花朵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知道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我感覺很疼,全身就像是被紮了很多的針一樣疼,有的時候,還像是,還像是火在裏面燒一樣疼,有的時候像是刀在狠狠地割,我真的覺得很疼,冷爺,你有沒有辦法,不要讓我這麼疼,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不讓我這麼疼?”
冉凝拉住冷驍的手,看着冷驍的時候說了起來,“冷爺,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很有八法,你一定能幫我的對不對,你幫幫我讓我個別這麼疼的。”
冷驍看着冉凝的模樣,剛剛想說話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無心卻接電話,低下頭看見是孫醫生的電話,看了看冉凝,意識到不對勁兒,直接接通了電話。
“冷先生,你在什麼地方?”孫醫生在電話的那邊,聲音有些激動,也有些着急。
冷驍挺孫醫生的聲音,看了看冉凝,他原本應該放下冉凝,可是擔心冉凝還難受,治好抱着冉凝,對着電話開口道:“我在醫院,就在凝凝的病房。”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現在來下我的辦公室。”孫醫生的聲音依舊有些激動,聽上去似乎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