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是正常的,可她就是覺得冷。
像是身體裏的血液都被凍住了一樣冷。
她開始想念冷驍的懷抱,或許只有在他懷抱裏的時候,纔會讓她覺得溫暖起來。
那個懷抱,卻不屬於她。
她不該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偷偷地找到了安眠藥,吃了進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緩地睡着了。
冷園。
冷驍看着窗外的時候,東方已經逐漸的亮了起來。
他睡不着,終究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他想了很多,想到把冉凝的生活用品都拿到程家別墅去,還有小花朵,甚至她喜歡的小兔子燈籠,但也只是想了想,終究沒有把那些東西送過去。
送過去,以後他這邊就再也沒有念想了。
她的東西留在冷園,他想念她了,還可以去看看。
或許也就,只能看看她的東西了。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想去強迫她,更加不敢去傷害她。
愛上一個人,會變得卑微。
他開始明白當初,冉凝愛上他的時候,是多麼的卑微。
現在輪到他卑微了,偏偏,老天爺都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
過了放假的七天,冷氏集團又開始忙碌起來。
冷驍過的很充實,會議,考察,和客戶見面,應酬,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不停歇。
這天夜裏,他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冷園,搖搖晃晃的去了冉凝的房間。
打開門,裏面的擺設沒有變,即便是過完了年,小兔子燈籠還在房頂上掛着,窗戶上他親手貼上去的小兔子貼紙,也還在,他臉頰通紅的看着那對小兔子帖子,想着當時他貼上貼紙的時候,回頭看見冉凝對着他笑的模樣,也笑了起來。
她離開之後,這裏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沒有人進來過,
這裏還存留着她的味道,是那種淡淡的,混合着各種藥味的香。
他躺在了她的牀上,用力的聞了聞她躺過的枕頭,還能聞到她頭髮上的香味,他貪婪的汲取着那種淡淡的香氣,閉上眼睛,酒精很快在她的身體裏發酵,他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管家站在門外,看着並沒有關上門的房間,輕嘆了一聲,走過去關上房門,才轉身走了出來。
自從小姐離開之後,少爺白天看起來還很正常,可晚上應酬回來,總是這樣鑽進小姐曾經住着的房間,似乎只有住在這裏,他才能安穩的睡一會兒。
他讓阿奇蹲守在程家別墅,幾乎每天都會問小姐的情況,可是阿奇瞭解到的情況,卻寥寥無幾,偶爾會知道小姐的情況多一些,那一天少爺就會特別的高興,可有的時候一天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就會寡言少語的坐在書房裏不斷的工作,直到累的再也看不下去一份兒文件,才肯罷休。
管家嘆了口氣,轉身走回了房間,關掉了燈,整個冷園,陷入了黑暗和寒冷。
程家別墅。
“小姐,這藥還要再喫一次,你剛剛不太舒服,都吐了。”傭人小心翼翼的端着中藥,看着冉凝躺青白的臉色,心裏都跟着緊張起來。
傭人趕緊搖頭,“小姐,沒關係的,那你只要好好喝藥就好了,程先生說這個藥能治你的病,你一定要好起來。”
冉凝點頭,幾乎是一口氣喝掉了碗裏的藥,然後顫抖着把碗放回到托盤裏,剛剛收回手,她就控制不住涌上來的嘔意。微微側過身,把剛剛喝下去的藥原封不動的吐到了地上的塑料盤裏。
傭人看到冉凝又吐了,臉色立刻白了下來,趕緊喊了起來,“快來人啊!小姐又吐了,快來人。”
門口的傭人和醫生聽到喊聲,哥哥面色沉了下來,趕緊跑了進來,他們看見冉凝的身體抽動的厲害,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醫生給冉凝檢查了身體,發現她脫水的很嚴重,趕緊給她掛上了吊瓶,她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的手背被紮了一下,微微睜開眼睛,看見身邊着急的傭人,虛弱的說了起來,“外邊的人,別說,我不舒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請放心,小姐不舒服的事兒,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小姐你就放心,好好的額養病。”
“謝謝。”冉凝嘴角微微揚起來,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很快就昏了過去。
冉凝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傭人看見冉凝醒了過來,趕緊走到了冉凝的身邊,笑着說了起來,“小姐,小姐你醒了嗎?我現在去叫醫生過來,你等一下。”
冉凝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圍,看着周圍陌生又熟悉的環境,才知道,自己是在程家。
她乖乖的躺着,醫生很快走了進來,給她檢查了一遍身體狀況,看着沒什麼事兒了,才轉身離開了。
冉凝躺了一會兒,覺得身體稍稍好了一些,坐起來的時候看了看窗外,發現窗外是黑的,才輕輕開口,“我昏迷了多久?”
“都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傭人看着冉凝坐了起來,趕緊走過去說了起來,“小姐還要躺着,怎麼起來了?”
“外邊的人呢?”
“這……我不知道。”
“我想見桐伯。”
傭人點頭,趕緊去請了桐伯過來。
“小姐,你要見我。”桐伯看着冉凝,對着冉凝笑了笑,“小姐有什麼事要吩咐我?”
“外邊的那個人還在不在?”
“一直沒有走。”
“這麼冷的天,一直沒有走。”冉凝想到阿奇一直站在外邊,有些難過,擡起頭看了看桐伯,“您能請他進來坐坐嗎?”
“小姐要見他嗎?我可以把他帶過來跟小姐見面。”
冉凝搖頭,“桐伯大概知道,那個人叫阿奇,是冷園的人,我小的時候,阿奇也曾看護過我。”
“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立刻請他進來喝杯熱茶。”桐伯看着冉凝很恭敬,見冉凝沒有請他的吩咐了,這才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