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生正是因爲愛你,纔會那樣做。”
“恩,所以他離開我了,不帶走我,恩,他做的好,真好……”冉凝點頭,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煙抽完了,又拿了一支點燃。
“時間不早了,小姐,該回去了。”
“好,回去。”冉凝點頭,看着手裏的煙,“抽完了就回去。”
阿奇點頭,看着冉凝臉上的淚痕,卻不知道說什麼。
冉凝一邊抽着,一邊看着大橋,大橋下面,是湍急的河流,這邊不同於市裏的燈紅酒綠,她站在橋前面,能看見湍急的流水,也能聽到水流的聲音,她抽完了手裏的煙,轉過身看着阿奇,對着阿奇笑了笑,“走了。”
阿奇點頭,走到冉凝身邊扶着冉凝。
“我沒事,可以自己走。”
“小姐,你喝多了。”
“沒多。”冉凝推了一下阿奇,阿奇自動向後,冉凝跌跌撞撞的往車的方向走。
阿奇看着冉凝走的歪歪扭扭的樣子,嘆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阿奇把冉凝送到醫院病房的時候,盛遠和餘梅都在冉凝的病房等着,看見阿奇帶着東倒西歪的冉凝回來,餘梅和盛遠趕緊跑了過去。
盛遠扶着冉凝,冉凝的目光去落在了餘梅的臉上,她指了指餘梅,笑呵呵的說了起來,“小梅。”
餘梅聞到冉凝身上的菸酒味,眉心皺起來,趕緊把冉凝接了過來,“你去哪兒?怎麼喝酒了?”
“恩,還抽菸了。”冉凝乖巧的看着餘梅,然後對着餘梅笑,“小梅,我累了。”
“累了睡一會兒吧!別說話了。”
冉凝點頭,剛剛要躺下,忽然感覺嘔意衝了出來,她趕緊捂住了嘴巴,對着地面吐了起來,“嘔……嘔……”
餘梅看着冉凝忽然吐了起來,看着冉凝的身體微微向下墜,眼見自己快要扶不住冉凝了,盛遠趕緊跑了過來,拉住了冉凝的身體。
冉凝吐着吐着,忽然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不大,但是病房裏的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也都沉默了下來。
“爲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爲什麼要留下我來面對一切,爲什麼你們都走了,冷驍,你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回來接我,你說過要帶我去法國的,你說了,法國的醫生能治好我的病,你不帶我去看病,你不要我了……”
她嗚咽的聲音像是受傷的小貓,發出的聲音讓人聽着心疼。
“你爲什麼要走呢?明明該走的人是我,爲什麼還要走?爲什麼……”
“凝凝,你睡一會兒吧!你喝多了。”餘梅眼眶紅了,看着冉凝青白的臉色,“你身體不好,得保重身體。”
“小梅,爲什麼啊?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冷驍爲什麼這麼殘忍,他不要我了,徹底地,徹底的不要我了,爲什麼不要我呢?”
“我……”餘梅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起來她和是喝醉了,可是好像什麼都明白,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安慰冉凝,許久之後,她纔開口說了起來,“我去叫孫醫生過來,給你用一下鎮定劑,你這樣下去會犯病。”
餘梅待不下去,轉身離開,卻沒注意到冉凝拉着她衣服的手,她一轉身,冉凝的身體就動了起來,盛遠趕緊抱住了冉凝,顧不上冉凝嘴角還沾着的污漬。
“冉凝,別這樣,都過去了,你別這樣。”盛遠輕輕地在冉凝耳邊說着,像是往常一樣,輕輕地安慰她。
“我找不到他了,我用了很多辦法,我想讓他出來,我想……我想逼他出來,他不出來,我沒有辦法,我感覺,我要把自己逼死了,盛遠,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告訴我,我怎麼辦?我不能死,我死了,對不起你們所有人,我只能這樣,這樣活下去,可是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冉凝閉上眼睛,眼淚簌簌的落下來。
“沒事了,別難過了,慢慢就會好起來了,沒事了。”
冉凝搖頭,“不會了,不會好起來。”
“不會的,你那麼好,以後的路還會很長很長,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所以不要哭,千萬不要哭。”
冉凝點了點,眼淚落下來,忽然感覺嘔意又衝了上來,她身體微微向前,“哇”的一聲,幾乎全都吐在了盛遠的身上。
盛遠卻毫不介意,“吐出來舒服點,全都吐出來吧!”
冉凝吐過以後,身體微微抖了起來,擡起頭看着盛遠的時候,忽然發現盛遠的身影忽然變得模糊了起來,她想要拉住盛遠,可是手還沒有擡起來,就感覺頭沉的厲害,她微微閉上眼睛,很快昏了過去。
正巧孫醫生拿着藥跟着餘梅走了過來,看着冉凝忽然昏睡了過去,倒是也不用藥了。
餘梅看着盛遠身上亂七八糟的樣子,眉心皺起來,“你趕緊回去換衣服吧!今晚我陪着她,阿奇你也回去吧!她給你添麻煩了吧!”
阿奇搖頭,想到冉凝站在大橋上,流着眼淚抽菸的樣子,他只會覺得心裏像是扎進去了什麼,很疼很疼。
阿奇和盛遠一起離開了,盛遠和阿奇聊了一會兒,知道今天晚上冉凝揹着他去找了解春生的事兒,眉心微微皺起來,什麼也沒說,自己駕車回了家。
阿奇看着盛遠駕車離開,微微垂下頭,轉過身看了看冉凝的病房,她的病房裏亮着燈,這會兒人昏睡着,她可能即便昏睡着,心裏想的,也都是先生。
可是先生已經不在了,如果先生知道的話,一定會心疼。
他緩緩地走向了自己的車旁邊,坐上車,朝着冷園的方向駛去。
樺市每一年的冬天都不是徹骨的冷,但是今年在斷斷續續的下了幾場小雪之後,迎來了一場不同於往常的大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