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神醫咬咬牙，說道：“回太后娘娘，草民的確是親眼所見，傳聞不虛，這位蘇姑娘的醫術遠在草民之上，她開了一家醫館，門口貼着兩副對聯，寫着專治疑難雜症，治不好不要錢。這件事並非是草民誇張，太后娘娘要是不信，可以隨便問人便知。”
他向着身後和自己一起被召進宮的大夫們一指。
那些大夫們頓時渾身一震，肚子裏破口大罵：李老頭兒，你自己想死，也不要拖我們下水啊！
太后就看向那羣大夫。
“李老先生所言可真？”
大夫們全都低垂着腦袋，不敢和太后的目光相視，心裏暗暗叫苦。
這讓他們怎麼答？
說真話，就等於當衆承認他們醫術不如那姓蘇的丫頭，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可要說假話，那就是欺瞞太后，也是要被砍頭的。
不說也不行，太后在那盯着呢。
衆人只好嚅嚅，像是一羣蚊子發出的嗡嗡聲。
太后在桌上用力一拍。
“是或不是？”她厲聲。
衆大夫頓時嚇得磕頭如搗蒜。
“是是是，李老先生說得是。”
衆口一辭。
太后卻不禁一愣。
這世上難道真有醫術如神的女子？
她不信。
小十七是她的心頭肉，她要慎重。
太后盯住郭長青：“郭院首，這姓蘇的女子你可曾見過？她的醫術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好？”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郭長青的身上。
郭長青咳了一聲，說道：“回太后娘娘，老臣見過這姓蘇的女子，不過她的醫術如何，老臣並未親見，所以並不知曉是否如傳說中那般神奇。”
“回太后，是在景王殿下府中。”
太后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景王向來不近女色，他府裏別說是沒有女子，就連只雌性的動物也沒有，那姓蘇的女子怎麼會在他府裏？
郭長青不等太后發問，就主動開口：“聽聞那女子醫術如神，景王殿下便傳召她進府治病。”
太后微微頷首，問：“可有些效果嗎？”
郭長青搖頭道：“老臣不知，臣那日奉召進府，是給那位蘇姑娘瞧病去了，那位蘇姑娘患了風寒，服了老臣開的方子之後，很快就好轉了。”
他一推二六五。
但這話的意思也表示了，那女子連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什麼醫術如神，怕是狗屁罷！
他心裏認定了蘇輕眉是個江湖騙子，所以並不附和李老神醫的口吻，向太后舉薦。
萬一那丫頭進了宮，露了餡，自己也會被牽連其中。
和出一口胸中惡氣相比，還是性命官職更重要。
他懂得取捨。
太后當然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皺起了一雙眉頭，心裏好生委決不下。
和李老神醫的話比起來，她顯然更相信郭長青所說的。
這世上哪有女子治病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就算真的懂醫，又能看過幾本醫書？
傳言果然不可信啊！
“太后娘娘……奴婢也見過那位蘇姑娘。”
突然，一直跪在下方垂首不語的張公公，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