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皇甫曄這一下可是喜出望外，差點把手裏的羹碗都打翻了，忙不迭地問道：“玉湖，你這可不是騙我？蘇姑娘真是這麼說的？這肉羹是她特意爲我準備的嗎？”
玉湖恭謹答道：“這話是蘇姑娘親口和奴婢說的，奴婢不敢說謊。”
皇甫曄樂得合不攏嘴來，大口喝着羹，越喝越是鮮美，簡直是生平從所未嘗的美味。
他喝了一碗又一碗，眼角忽然看向十七公主，覺得有些奇怪。
“十七，你怎麼不喝肉羹，是不喜歡這味道嗎？沒關係，拿來我替你喝。”
十七公主掩着鼻子，將面前的肉羹推得遠遠的，一臉嫌棄的模樣。
她一點沒動。
“好啊，那就謝謝六哥了。”
聽了皇甫曄的話，馬上笑了開來，讓人把肉羹送到皇甫曄的面前。
皇甫曄本來就覺得不夠喝，拿起十七公主這碗肉羹，送到嘴邊就喝。
他一擡頭就看到十七公主正用一副十分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你幹嘛這樣看我？”
“不是，你臉上沒花。”十七公主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抽動，似乎有話要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是不是又想多要幾件好玩的玩意兒？沒問題，明天我就出宮去給你買，一共送你二十樣，保準件件讓你滿意！”
皇甫曄心情大好，眼裏看出來所有的東西都是美好的，就連這個從小一直和他鬥嘴鬥到大的小妹妹都變得十分的可愛。
“謝謝六哥。”十七公主隨口道了句謝，卻不像是很開心的樣子，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欲言又止。
皇甫曄就納悶了，摸摸下巴道：“你還想要什麼，說吧，今天你六哥我心情好，你說什麼我就答應什麼。”
“哦。”
十七公主吐出一口氣來，搖搖頭道：“我不想要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六哥你不是最怕蛇嗎？怎麼一口氣連吃了四碗蛇羹，這蛇羹真的這麼好喫嗎？”十七公主睜大眼睛，一臉天真好奇的表情。
“……什麼？”
皇甫曄頓時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手裏還剩下的半碗蛇羹，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這這這這……這是蛇、蛇羹？”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是呀。”十七公主認真的點了下頭，“這蛇還是蘇姐姐親自去抓的呢。”
“……”
皇甫曄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他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脖子，一隻手指着十七公主。
“你、你們……好啊，小十七，枉我平時那麼疼你，你居然出賣我，和別人串通好了一起用蛇羹來害你六哥……嘔！”
話未說完，他眼前就閃過那一條條蛇的模樣，彎彎曲曲，冰涼滑膩，長長的信子，尖尖的蛇頭……
他只覺得胃時一陣翻涌，差點沒忍住當場吐了出來。
虧了他用極大的剋制力，衝到院子裏，對着牆角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這一下子把剛纔喫下去的所有東西都吐乾淨了，可他仍然覺得渾身難受，兩腿發軟，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他扶着牆虛弱的站起來，然後步履蹣跚地走了回去。
一看到他，太后和皇帝都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
“蘇丫頭想的這個法子倒是有趣。”太后笑着對皇帝道。
皇帝含笑點頭：“唔，這六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偏就怕蛇，行了，曄兒，這件事就算是對你的懲罰，你不可記恨蘇姑娘，也不可以再欺負小十七，知道了嗎？”
皇甫曄看着十七公主，恨得直咬牙。
可是皇帝和太后發話了，他只能答應。
“是，兒臣不敢。”
十七公主嘻嘻一笑，對他做了個鬼臉：“你要是再欺負我，我蘇姐姐還會幫我，她有得是法子對付你。”
皇甫曄臉色鐵青，恨恨道：“你究竟是我妹妹，還是她妹妹？”
“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蘇姐姐從來不欺負我，不像你！”十七公主立馬懟了回去。
氣得皇甫曄無奈搖頭：“你自從和蘇丫頭呆在一起，嘴巴也變得厲害了，行了，你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
他低聲咕噥了一句。
目光一掃，他看到了桌上剩的半碗蛇羹，彷彿散發着蛇身上那股陰冷冰寒的氣息，他頓時又覺得喉頭髮癢，肚子一陣陣疼痛，好像那蛇鑽進了他的身體在咬噬着他的腸子。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想象，還是真的腹痛，只覺得渾身軟得沒了力氣，抱着肚子“哎喲”一聲就倒了下去。
嚇了玉湖一跳，忙上前攙扶。
“六皇子，您怎麼了？”
“我……我肚子痛……痛得腸子要斷了。”皇甫曄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哼哼嘰嘰地道。
“這、這可如何是好？”玉湖嚇得臉都白了，手足無措。
太后和皇帝先是一驚，但兩人都知道這六小子就會裝模作樣，也不以爲意，只是讓人把他扶起來。
“不過就是吐了一場，哪裏就會肚子痛，曄兒，別再胡鬧，太后的病剛剛纔好，可經不起驚嚇。”
皇甫曄不答，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的順着臉頰往下淌，臉上變得一點血色也沒有。
玉湖見了，登時慌道：“皇上，太后，快看看六皇子，他……他好像是真的病了！”
皇帝和太后一看，這模樣不是裝的，也都着急忙慌起來。
“快，叫蘇丫頭來給他瞧瞧，玉湖，讓人把他扶到榻上去。”太后忙吩咐。
幾名太監小心翼翼地將皇甫曄擡到了榻上。
皇甫曄臉色慘白，額頭上汗珠直冒，嘴脣也白的沒了血色，本來光彩斐然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
他有氣無力地道：“父皇，皇祖母，我……我怕是不行了，這蛇……蛇羹有毒……那丫頭是想害死我……”
“胡說八道！”
太后雖然心疼他，還是忍不住反駁：“這蛇羹我和你父皇都喝了，之前玉湖也嘗過，哪裏有毒，要是有毒的話我們怎麼沒事？蘇丫頭不過是想了這個法子捉弄你一下，你別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