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定是他!
他中午被人從天香樓裏趕了出來,定是氣忿不過,想要報復。
可他要報復,只管衝着自己來,他擄走眉丫頭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衝他皇甫曄來啊!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皇甫曄確定了目標,登時怒不可遏。
他二話不說,飛身出了窗戶,辨明瞭方向,便在屋頂樓宇間展開輕功,奔跑了起來。
這輩子他都沒跑得這樣快過,腳上生風,把輕功運用了極致。
到了懷遠王府,他直接跳下牆來,一腳踢向那兩扇朱漆大門。
這一腳使足了力氣,登時將那扇厚重的門板踹出了一個大洞。
只驚得裏面的守門人渾身發抖,以爲打雷了。
等他們發現不是打雷,而是大門被人踹了個洞的時候,登時怒氣衝衝。
十幾名護衛拿着傢伙什的就衝了出來。
“誰!好大的膽子!”
“居然大半夜的跑到懷遠王府門口來撒野,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好小子別跑,看我們不抓住你打斷你的狗腿!”
衆人罵罵咧咧,等他們看到叉着腰站在大門口的皇甫曄時,眼珠子全都凸了出來。
本來衝到了喉嚨口的罵聲也全都卡了回去。
一個個就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
“六……六皇子,怎麼會是您?”
“您、您這麼晚了,有事嗎?”
衆人立馬換了一副恭敬的語氣。
皇甫曄一臉煞氣,活像要喫人似的模樣。
“叫謝雲軒給我滾出來!我從一數到十,要是他再不滾出來見我,老子就一把火燒了你這座破廟!”
衆人一聽,六皇子好凶啊!
他們哪裏還敢怠慢,飛快地奔進去報訊。
很快謝雲軒和謝王妃都接到了消息。
謝王妃已經寬衣就寢了,聽說六皇子踹破了自家大門,並揚言要找兒子,心裏頓時發慌。
她忙叫人更衣,急急忙忙地就往外走。
半路上卻遇上了謝雲軒。
謝雲軒立馬叫人攔住了母親。
“母親,這是我和六皇子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勞您費心。”
謝王妃盯着他道:“你是不是又惹到六皇子了?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讓我省心!你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他!他是好惹的人嗎?”
她恨鐵不成鋼地道。
謝雲軒的眉頭皺成了一把鎖。
雖然他不知道皇甫曄這大半夜的發什麼瘋,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一定和蘇輕眉脫不了干係。
“母親,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自己去解決,你別管了,成嗎?”
他掙開謝王妃的手,匆匆趕往大門。
等他趕到的時候,皇甫曄已經數到了十,正拿着火摺子準備燒他家大門呢。
“六皇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無端端地踹破我家大門,還要放火燒屋,就算您是皇子,也不能這麼欺人太甚吧?你
就不怕我明天上殿面君,告你一狀!”
謝雲軒陰沉着臉,冷冷看着皇甫曄。
現在他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是堂堂正正的王爺,論地位並不輸給皇甫曄這個連爵位也沒有的皇子,說話的底氣自然足,腰板也硬了。
謝雲軒冷笑不語,只是斜睨着他,揣測他的來意。
難道今天他在天香樓還沒羞辱夠自己,又跑來想再羞辱他一次?
他有沒有這麼無聊!
皇甫曄把手一伸,喝道:“本皇子懶得和你說廢話,快把人交出來,要是蘇丫頭少了一根寒毛,本皇子就要你謝府本門給她賠罪!”
聞言,謝雲軒眉頭一皺:“什麼人,什麼蘇丫頭,你是不是喝多了,跑到這兒撒酒瘋來了?”
他已經聞到了皇甫曄身上傳來的濃濃酒意,心想原來這傢伙喝醉了。
“你少裝傻,別以爲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擄走,本皇子就不知道是你乾的!除了你還有誰!你要是不把蘇丫頭毫髮無損地交出來,本皇子今天就和你拼了!”
皇甫曄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瞪着謝雲軒的表情就像是瞪着殺父仇人一樣。
哪裏還有平時半點俊美倜儻的模樣。
謝雲軒幾乎都要不認識他了。
他愣了愣,回來神來:“你是說蘇輕眉被人給擄走了?你以爲是我乾的?”
“不是你還有誰!我和她好端端地在喝酒喫飯,可回過頭來她就不見了,一定是你!你快把人給我交出來!”
皇甫曄見謝雲軒還在裝無辜,怒氣勃發,再也無法遏止,衝上前去當胸就是一拳。
謝雲軒當然不甘心被打,身子一晃就閃了開去。
“你說我擄走了人,你有什麼證據是我乾的?”
他還顧忌着皇甫曄的皇子身份,只是閃避,沒有還手。
“就是你!蘇丫頭從來不和人結怨,只有你看她不順眼,你想要報復她就把她擄走,想要折磨她,弄死她,你還不承認?”皇甫曄紅着眼珠子,又是一掌向着謝雲軒打去。
“我讓你不承認,你不承認我就打得你承認爲止!我讓你裝傻,老子打得你滾地找牙!”
皇甫曄是真的急紅了眼,出手毫不容情,快似閃電。
謝雲軒一個忽神,險些捱了一掌,只覺得一股凜冽的勁風擦着自己的鼻尖掃過,心下陡然一驚,知道自己要是再容讓,只要喫上一掌,非受重傷不可。
他也顧不得許多,揮臂擋格,還了一掌。
兩個人拳打腳踢,眨眼的功夫就交換了十餘招,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他們兩人以前倒是常在一起比武過招,單以拳腳功夫來說,皇甫曄要稍占上風,謝雲軒的騎射功夫更出色一些。
但這時候皇甫曄喝了不少酒,腳下有些虛浮,錯過了好幾次時機,倒險些被謝雲軒打中。
好在謝雲軒記得對方是皇子的身份,沒好意思在他臉上用力招呼,皇甫曄這才得以保全他英俊的容顏。
兩人這一交手,就砰砰砰的打了半天。
謝王妃放心不下,還是跟了出來,看到兒子和皇甫曄在大門口打得不可開交,心下焦急萬分。
她連喊了好幾聲住手,可兩人都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