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誰叫他是景王。
景王沉默着沒有出聲。
蘇輕眉也不催促,靜靜地等着。
話她已經說得明白,現在就看他的態度了。
過了好一會兒,景王才淡淡開口:“你是懷疑本王的能力?擔心本王護不住你周全?”
蘇輕眉搖搖頭:“當然不是,今天的事情殿下沒有出手相助,我並無怨懟之意,因爲你不出手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但下一次,誰知道那位皇后娘娘還會想什麼法子來對付我?就算皇后娘娘不親自動手,說不定還有什麼這個妃子那個貴人的會下手,今天在我的飯菜裏放點兒毒,明天僱個刺客來要我的腦袋,整天活得這樣驚心動魄,我不喜歡,我想要過的是平靜安寧的日子。”
景王再次沉默。
他心想,自己幾乎天天過的都是這種驚心動魄的日子,卻不該把她牽扯進來,可是,她既然認識了他,想再重新回到以前那種平靜無波的日子,也不可能了!
還有,這丫頭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她想要過平靜的日子?
他纔不信!
自打她來到京城的第一天,就攪得整個京城不再平靜。
她大鬧懷遠王府,攪黃了懷遠王和鎮南侯的親事,又開了一家如願醫館,在京城鬧得是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還不算,她還進了皇宮,大顯身手,治好了公主和太后,還有三皇子。
如果她真的甘於平靜,她也就不會做出這種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景王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卻明白,她所做的這一切,肯定有一個目標。
她和自己一樣,都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只是,他該放她出宮嗎?
離開了皇宮,她就像是游魚回到了水裏,自己想要再抓住她,就不那麼容易了。
蘇輕眉等了好一會,不見景王說話,問道:“殿下意下如何?可同意我方纔的建議?”
景王淡淡道:“告訴本王真實的原因。”
“什麼真實的原因?”蘇輕眉眨眨眼睛,一臉不解。
“別裝了。”景王不耐地道,“你想要出宮,絕對不是爲了怕皇后找事,你究竟爲了什麼想要出宮?是想要去見什麼人嗎?”
蘇輕眉低下頭,臉上難得的浮現了一抹羞赧。
她細白的牙齒輕咬下脣,雪嫩的臉頰上像桃花瓣一樣暈紅。
“我……我有一個意中人……”
她的聲音比蚊子還要細小。
要不是景王內力高超,他都聽不到最後那三個字。
“意中人?”他立刻尖銳地道:“是謝雲軒?”
蘇輕眉似乎嚇了一跳,搖頭否認道:“當然不是。”
景王沉沉地盯着她道:“本王記得你拒絕本王的理由,是你要嫁給謝雲軒,怎麼,你的意中人卻不是他?”
蘇輕眉忽然笑了笑:“我要嫁給謝雲軒,和我有旁的意中人並不矛盾啊,景王殿下不會以爲我喜歡誰就要嫁給誰啊?”
景王糊塗了。
“難道不是這樣?”
“自然不是,我的意中人我會把他放在心裏偷偷喜歡
不等她說完,景王就打斷她道:“他爲何不能娶你?”
“因爲……”蘇輕眉正要回答,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擡眸看向景王,詫異問:“這是我的私事,景王殿下爲何要打聽得這麼清楚?”
“回答本王!”
景王緊盯着她的眼睛,語氣不復平靜,帶着一絲脅迫。
蘇輕眉撇撇嘴,就看到景王忽然從輪椅上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咦?景王殿下這幾步走得很順溜……”
她有些意外,景王居然在她面前不再掩飾了,這說明他是真的急眼了。
“回答本王,爲什麼你的意中人不能娶你?”
景王的聲音有些逼緊。
蘇輕眉有種感覺,自己要是不回答的話,對方會一口吞掉自己。
她聳了聳肩膀,漫不在乎的語氣道:“因爲他是一個江湖殺手,上無片瓦遮身,下無一地容身,他自己過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何能夠娶我?就算他想娶,我也不能嫁他。”
“你的意中人,是一個殺手?”景王似乎微微一怔,眼神閃爍。
“嗯,他也是我的貼身護衛,曾經他離開了我,但是他又回來了,還說永遠不再離開我,我也不想離開他。”她神情十分坦然。
“景王殿下,我說得夠清楚明白了嗎?”
景王卻搖搖頭:“本王還是不懂。”
他盯着她:“你說要出宮是爲了和你的意中人在一起,可是你又口口聲聲說要嫁給謝雲軒……”
蘇輕眉皺了下眉道:“這兩者並不衝突啊,既然他不能娶我,我也不能嫁他,那我嫁給謝雲軒也沒什麼不對。”
“你的意中人……他知道你的心思?”
“知道。”
“他同意?”
“他不在乎。”
“誰說他不在乎!”景王衝口而出,盯着她的眼神幾乎要冒出火來,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非常緊。
蘇輕眉輕聲呼痛,吸了口冷氣。
“景王殿下,您弄痛我了。”
景王好容易才控制住胸口噴薄欲出的怒氣,慢慢鬆開了手指,眼光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如果你的意中人真的喜歡你,他不會不在乎!天下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讓心愛的姑娘嫁給別的男人!”
“哦,是嗎?”
蘇輕眉眨了眨眼睛,“景王殿下,您也是這樣想的嗎?”
“當然。”
“那就請景王殿下成全我的心願,讓我出宮吧。”蘇輕眉忽然道。
景王一怔,這話題變得太快,他有些接不上來。
“如果本王願意放你出宮,你會覺得開心?”
“這個自然,我會非常感激殿下的好意,殿下放心,我會幫您守住祕密,絕對不會向別人泄露一個字。”
“呵呵,本王要是信不過你,你以爲你能活得到現在?”景王冷笑一聲。
這丫頭早就察覺了他的祕密,卻一直沒有說出去。
她幾次三番的捉弄他,全都是故意的。
想到她故意讓鄭公公用羽毛撓他的腳心,他就恨得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