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陛下,妾身不嫁! >第671章 留下隱患
    第671章 留下隱患

    傷?

    他戎馬大半生,殺敵無數,也受傷無數,滿京城誰不知道他身上有傷,還用得着這小丫頭說了?

    分明是她徒有虛名,看氣色啥也看不出來,才藉故推脫。

    好,把脈就把脈,看這丫頭能說出個什麼道理來。

    要是她說得不對,自己也能抓她一個把柄,到時候就算有景王給她撐腰,自己在皇帝面前也有話說。

    宣平侯心裏拿定了主意,便緩緩伸出了左手,心裏卻頗不以爲然。

    他頭髮花白,脊背微彎,但坐在椅子上仍是比旁人能高出小半個腦袋,身子更如鐵塔一般,雖然離開戰場已久,但一股殺伐之氣仍是從他的眉宇之間流露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府裏的下人見了他都大氣不敢出,就連朝中大臣見到他時都是不敢擡頭。

    六皇子皇甫曄天不怕地不怕,但在他面前也是有所顧忌。

    唯一的例外,怕是隻有景王一人了。

    但今天,還得再多加上一個蘇輕眉。

    宣平侯一直在打量蘇輕眉,見她神情專注,將三根手指搭在自己的左腕上,便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也不動,神色自若,竟是沒露出半點懼怕之意。

    哼,小丫頭片子,靠着美色迷惑了景王,仗着景王給她撐腰,就半點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自己要是不給這丫頭點厲害瞧瞧,這丫頭就不知道自己是宣平侯!

    他心裏已經起了濃濃的殺意,臉上卻半點不露。

    片刻後,蘇輕眉收回手來。

    “如何?”宣平侯盯着她問道,眼底閃過一絲鋒銳的戾氣,很快就無影無蹤。

    “唔,民女方纔並沒說錯,侯爺無病,但身上卻傷勢無處,其中有幾處最爲厲害,一處是這裏。”

    蘇輕眉伸出右手食指,在宣平侯的左肩輕輕一點,用力雖輕,卻讓宣平侯虎軀一震。

    “你這裏曾經受過刀傷,每逢陰天下雨,都會左臂痠痛麻脹,擡不起來,算來至今約莫有二十年了吧。”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方良低呼一聲,臉上赫然變色。

    他跟在宣平侯身邊已經有三十多年,隨着宣平侯打過大大小小無數的戰役,宣平侯每次受傷他都瞧在眼裏,當年宣平侯這一處刀傷,說起來還是爲了救他而被敵人一刀砍在了肩胛骨。

    雖然刀傷及骨,卻救了他一條性命。

    他感念宣平侯的救命之恩,所以這麼多年來才誓死跟隨,忠心耿耿,所有幕僚都散去,獨有他留下來依舊守在宣平侯身邊,不曾離開半步。

    宣平侯心裏卻又冷哼了一聲。

    自己受傷之時,景王尚未出生,自然不會是景王告訴她的。

    但自己這傷勢的來歷也並非是祕密,稍加打聽,自然能打聽得出來。

    小丫頭整日和太醫們打交道,說不定是從哪個太醫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舊傷,現在說出來想忽悠自己相信,真把自己當成傻子了啊!

    他淡淡地道:“還有呢?”

    蘇輕眉不緊不慢地道:“另一處也是老傷,這個傷應該更久,算來也有三十年了,發作的時候比您左臂的刀傷更加痛苦。”

    宣平侯臉

    上的神情並無變化,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繼續說。”

    蘇輕眉就走到他身邊,宣平侯立刻警覺的回頭:“你要做什麼?”

    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之極,有如一柄利刃射向蘇輕眉。

    方良忙道:“蘇姑娘,侯爺不喜歡有人站在他身後。”

    這是宣平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蘇輕眉點點頭,不慌不忙地道:“民女並無加害侯爺的意思,只是侯爺這處傷是在後背,也就是這裏。”

    她在宣平侯的背後某個位置輕輕一按。

    宣平侯仍是沒什麼表情,但端着茶杯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濺了幾滴茶水出來。

    方良臉上卻露出駭然之色,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侯爺的這處舊傷由來已久,知道的人廖廖無已,就連他的親生女兒永陽郡主也不知道。

    可這小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只聽得宣平侯沉聲道:“哦,這是什麼傷?”

    他自己身上的傷勢,卻去問旁人,聽起來甚是可笑,可現場的氣氛凝重,哪裏有人敢笑?

    蘇輕眉略一沉吟,就信心十足地道:“這是一處鈍傷,應該是遭到某種重擊留下來的傷勢,當年侯爺不曾在意,所以留下了隱患。在您年輕的時候這處傷勢並不時常發作,但是當您年過四十之後,這傷就會時不時發作出來,而且頻率越來越高,痛苦的程度也會越加劇烈。”

    “啪!”

    她話還沒說完,宣平侯手裏的茶杯忽地應手而裂,茶杯的碎片和茶水濺了他一身。

    這樣一來,就算他仍是面無表情,衆人也都知道蘇輕眉定是說中了,而且說得一絲不差。

    景王看向蘇輕眉的眼神變得更加明亮閃爍。

    這丫頭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依舊侃侃而談。

    就連在宣平侯她都不怕。

    明明纖細柔弱得像一株小草,卻挺直秀麗得如風中勁竹。

    宣平侯心裏像是翻起了一滾又一滾的熱浪,再也難以平靜下來。

    蘇輕眉的話讓他回憶起了某個久遠以前的畫面,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三十年了,當年如何受的這傷,他已經很少想起來。

    “你如何得知!”他忽然猛地看向蘇輕眉,眼神凌厲得像一柄利劍,犀利冷冽,讓人不寒而慄。

    就連站在他身後三步外的方良都渾身一顫,害怕得退後一步。

    蘇輕眉卻迎着他的視線,淡淡而笑。

    “自然是從侯爺的脈博上看出來的,現在侯爺該不會懷疑民女是浪得虛名了吧。”

    方良再次駭然瞪着她。

    在侯爺如此的威壓之下,還能這樣談笑風生的,她絕對是第一人。

    想當年就連景王也不曾如此。

    當然這也和景王的脾性有關,他向來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宣平侯就抿緊了脣角,心裏分明不願意相信。

    把脈能瞧出這個?

    可要不是她把脈得知,那是從何而知?

    三十年前的舊事,驀然之間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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