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
爲什麼聽了主子這樣熱血沸騰的表白,蘇姑娘會是這樣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甚至連眼角都沒有向主子彎上一彎?
逐月整個人傻掉了。
蘇輕眉並沒有迴應景王的承諾。
因爲她的心神都被成功的喜悅和興奮充滿了。
她目光火熱地看着桌上那些處理好的藥材,心中涌上了一種衝動還有熱情,甚至還有着亢奮。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進行下一次嘗試。
上一次的成功不代表着下一次也會成功。
這是一種全新的藥丸,她必須要熟練地掌握製藥的每個步驟,不容許出現半點偏差。
沒有答理景王,也沒有看周圍的人,她飛快地開始進行下一輪的製藥。
這一次她的手法更加嫺熟,動作宛若行雲流水般的舒展自如。
又一批藥丸成功出爐!
但她沒有停下來,繼續。
桌上處理好的藥材以飛快的速度減少着,傅藥二話沒說,捲起衣袖也開始幹了起來。
房間裏這一老一小都全部心神地投入到了製藥和處理藥材上面,誰也沒有再理會房間裏其餘的三個人。
小喜知道自己在這裏幫不上忙,於是悄悄離開了房間,去了廚房。
景王和逐月誰都沒有出聲,靜靜地看着蘇輕眉和傅藥兩個人忙碌着。
他們雖然覺得自己成了多餘的人,可誰也不想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逐月眼神呆滯。
“她就不累嗎?這都兩個時辰了吧?”
他光是看她製藥,眼珠子都覺得發酸,可蘇輕眉還是神情專注,眼神明亮之極。
景王沒有說話,深邃的目光中卻透出一種憐惜。
他的嘴脣微微一動,想要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他想讓她休息一下,製藥並不急於一時,可看到她那專注的神情,他就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
看到她額頭沁出的汗珠,他很想去替她擦掉,卻又不敢驚擾了她。
他能做的,就是這樣默默地凝視着她。
“做了多少了?”景王目光掃向房角里的那堆藥材。
本來堆成了小山般的藥材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去了一截。
逐月回過神來,數了數盛藥的小瓷瓶。
每一隻瓷瓶裏有三十顆藥丸,現在已經盛滿了五隻小瓶了。
“大約有一百五十顆左右。”說完這句話,他本來已經麻木的腦子變得更加麻木了。
一顆藥丸就等於一個月的功力,十顆就等於是十個月,那麼一百五十顆是多少?
逐月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算術太差,連這麼簡單的數都算不出來。
他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那些個盛滿了藥丸的小瓷瓶,恨不能將它們通通攬到自己懷裏。
儘管他知道這批藥丸製出來之後,主子肯定會分給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屬下服用的,但他一想到還是會激動得渾身發抖。
天哪!
服了這藥丸,自己的功力就會立馬飛速提高,
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對了,追風!
追風可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兄弟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逐月的注意力很快又被蘇輕眉給吸引過去了。
四個時辰!
她已經連續制了四個時辰的藥,沒有喝一滴水,更沒有喫過一口東西。
小喜送來的飯菜還是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裏。
房間裏沒有人說話,就連小喜也沒有。
儘管她很想對自家小姐說,讓她停下來喝口茶,喫口飯,可看到蘇輕眉的表情,她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傅藥也幹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他飛快地處理着手中的藥材,生怕自己跟不上蘇輕眉製藥的速度。
他心裏憋着一股氣,製藥自己及不上這個小姑娘,但是處理藥材上絕對不能輸!不能讓小丫頭瞧不起自己!
蘇輕眉自己也沒想到她認真起來會這樣瘋狂,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全部心神都投注在手中的工作上,每個步驟她都做到盡善盡美,沒有出一點偏差。
成功率高達百分百!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終於停了下來。
因爲她的體力已經耗盡,渾身都痠軟無力,兩條手臂沉得提不起來。
“小喜,我要去睡一會兒,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別叫我。”
蘇輕眉搖搖晃晃地向裏屋走去,她幾乎連路都走不穩了,是飄着進去的,聲音更是像遊絲一樣。
傅藥早就累趴下了。
他畢竟年紀大了,精力比不上蘇輕眉,一個時辰前他就伏在桌上睡着了,手裏還握着一把沒有處理完的藥材。
景王身形一動,已經從輪椅上起身,雙臂一伸,將蘇輕眉橫抱在臂彎之中,穩穩的抱在懷裏,向着牀榻走去。
小喜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來,正支着下巴打盹,完全沒有看到景王的動作。
逐月盡職盡責的上前一步,擋在小喜的面前,就算這丫頭睜開眼睛也看不到自家主子,更看不到那輛空空的輪椅。
蘇輕眉從來沒有這樣疲倦過,她感覺自己一閤眼睛就能立馬睡着。
剛纔全部心神投入製藥的時候,她根本不知疲累,可精神一旦放鬆下來,鋪天蓋日的疲倦感瞬間就她壓垮了。
但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本來想一頭栽在牀上就睡,可沒想到卻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抱了起來,靠在了一個溫暖堅實的胸懷裏。
微微睜眼,她看向抱着自己的那個戴了面具的男人,有氣無力的道:“放我下來。”
她沒力氣掙扎。
景王凝視她的目光裏充滿了憐惜還有心疼,抱着她的雙臂微微一緊,聲音喑啞:“如果我不放呢?”
這個登徒子!
蘇輕眉心裏罵了一句,如果她還有力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拿出那個小葫蘆來,讓他嚐嚐輕薄自己是什麼樣的後果。
但她連動一根小指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太累了。”景王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眼神的不滿,低聲道:“我知道你需要休息,但先喫一點東西再睡,好不好?”
聲音溫柔而低沉,竟給她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