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走？”
阿九聞聲擡眼，“去哪兒。”
“當然是趁客棧老闆還沒發現你闖的禍之前，溜之大吉啊。”
她白了他一眼，將收拾好的包袱拋給他，自己懷裏抱着小乖，反手帶上房門。
他默默地隨她走出客棧。
“其實，補償銀子就好。”他道。
她當然知道有了銀子一切都不是問題，但還是白他一眼。
“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銀子解決的。”
“……”
這句話一語雙關，正好戳中了他，他心虛的看向車窗外面，手指不由自主的蜷曲起來。
不知怎的，他腦海時一閃而過的竟然是昨晚看過那本祕籍中的圖頁。
明明只是瞧了一眼，就像是鐫刻在他記憶中般，怎麼也忘不掉。
這段時間來，他一直和她同行同住。
逐月弄來的這輛馬車寬敞又舒適，坐兩個人綽綽有餘，他撫琴，她聆聽，氣氛一直寧靜柔和。
但今天他卻一連彈錯了好幾個音。
“你心不靜，阿九，你在想什麼？”她支着下巴，目光研究地看着他。
在她的眼神下，他有種無所遁形的尷尬，彷彿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一般。
“沒有。”
他搖搖頭，努力收拾起凌亂的心情，收起琴來。
幸好她沒在追問，一下下地撫着小乖柔軟的毛，眼神柔和地看着懷裏的小東西。
小乖喫飽了，也不認生了，變得活潑起來，在她懷裏不老實的動來動去，一會舔一會咬，還用小爪子去抓她飄來飄去的髮絲。
好想變成那隻貓……
他直勾勾地盯着小乖。
她一擡眼，誤會了，舉起小乖送到他眼前：“想抱就抱吧。”
“……”
他想抱的不是貓。
但他還是默默地接過那個小東西，姿勢僵硬的抱在懷裏，小乖一進了他懷裏就本能的開始發抖，把自己蜷成了一團，乖乖的一動不動。
“咦，小乖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老實了，我抱它的時候，它還又咬又舔又抓我，你抱它它就乖得像它名字一樣，阿九，你真有辦法，現在我相信你以前是養過貓的了，你快告訴我一下，怎麼樣才讓它變得這麼聽話的？”
她驚奇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用手指拔弄着小乖的毛。
小乖發出柔軟的咪嗚聲，仍是不動。
他凝視着她。
“這也要保密嗎？”她噘了噘嘴，戳戳小乖的腦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忘了是誰把你揀回來的啦，轉眼就不認我這個主人了。”
“它是你的。”他忽然道。
我也是你的。
“可我怎麼覺得，它好像更喜歡你呢？”她嘆口氣。
是怕。
不是喜歡。
“嗯。”他不露聲色的應了一聲，目光仍然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龐。
儘管懷裏抱了個軟乎乎毛茸茸的東西讓他很難受，但這是她喜歡的，他也一樣會喜歡。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現在這種情形吧。
要是他抱的不是一隻貓，而是他們的孩子……
他不知不覺的想入非非，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柔和，眼神更是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