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不知道？”
顧城驍虎視眈眈地怒瞪着沙坤，沙坤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哭着求饒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老頭在哪，或許在，或許不在，我只知道老頭要在那裏建一個比雲川基地還要大的祕密基地，我知道的全都說了，求你放過我吧。”
顧城驍對他的苦情坦白絲毫沒有動容，而是恐嚇着吼道：“大青山山體滑坡，什麼都埋了，什麼都毀了，你現在才說不就是馬後炮嗎？你之前怎麼不說？不用點非常手段就不說，我看你就是活膩了！！”
沙坤本能地雙手舉高，人哆嗦得直接從輪椅上滑了下來，他跪地求饒道：“我想，我想，我再想一想……”
看得出來，沙坤也很痛苦，不說不行，說錯了不行，胡編亂造更不行，他終於嘗透了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顧城驍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抑下來，轉而拿出三張人臉繪圖。
這些繪圖都是根據被綁架的少女們描述的四叔的外貌特徵所繪製出來的，最初只有一個輪廓，後又經過調查和推測，描繪出三張臉來。
“其他事你想不起來，你爸長什麼樣子總沒忘吧？”
沙坤一愣，訥訥地看向審訊員拿來的三張畫。
“看仔細了，哪張是四叔的臉？！”顧城驍質問道。
沙坤的手顫顫巍巍地接過來，一張一張仔細看，“這三張都像，可又都不像，輪廓都像，這張眼睛比較像，這張鼻子比較像，這張的眉毛和嘴脣比較像。”
顧城驍和身旁的高紀欽對視一眼，高紀欽牢牢地記着沙坤指出的相像點。
四叔這個人很神祕，什麼資料都沒有，若非背後有高人指點，一般人很難做到不留痕跡。
而他背後的這位高人，是範楊木嗎？
顧城驍一想到這個可能就倍感心痛，範楊木是他的良師益友，是特戰隊的精英，更是國家的棟樑，他身負血海深仇，卻成了罪犯的走狗，爲什麼？
四叔是滅他家門的罪過禍首，他爲什麼要助紂爲虐，爲什麼？
爲什麼？
他想不明白，更加不能理解。
高紀欽立刻打開電腦，根據沙坤所指的相像點，將五官重新組合。
“老大。”
顧城驍轉頭看去，只見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更爲立體，更爲逼真的人面畫像。
打印出來，顧城驍親自拿到沙坤的跟前，問道：“這張呢？”
沙坤怯怯地擡起頭來，看到畫像的剎那，眼睛頓了一下。
“這張呢？”顧城驍大聲地重複問道，不給他一點喘氣的機會。
“像，像，他就是長這樣的。”
顧城驍舒了一口氣，抽走畫像，轉身離去，“走，出發。”
沙坤嚇得不敢吱聲，偷偷地擡起頭，只見顧城驍一行人急匆匆地走了。
他癱軟在地，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猶如被抽去靈魂的軀殼。
——
大青山受災點。
整個受災點如今成了一座孤島，唯一的通道被掩埋之後，進出只能靠直升機。
特戰隊的直升機停在一處空曠平整的地方。
這裏就是原來的學校，如今已經成了一塊平地，地勢比原來高了許多。
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姜蕭何向各位報告了搜查的結果。
他一邊指着地圖，一邊說：“這是大青山主峯，這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這是後山。”
“這是一條貫穿整個後山的隧道，這個深坑是開口。但現在因爲山體滑坡和塌方，深坑已經被堵住了，隧道還在不在不清楚。”
“隧道深不可測，能確定的是隧道應該沒打通，因爲再過去就是大青山主峯，不可能打通。”
“也就是說，這個深坑就是唯一的出口，出口被堵，裏面的人都活不成。”
顧城驍問：“生命探測儀能探測到嗎？”
姜蕭何搖搖頭，“試了，探測不到，可能隧道太深無法探測，可能裏面已經沒有活口。”
宋景瑜：“確定裏面有人？”
姜蕭何：“不確定，就算他們不在隧道里，也出不去，唯一的山路都也堵了。”
魏男：“所以，他們要麼就死在隧道里了，要麼還在這深山老林裏躲着。”
姜蕭何點頭，“對。”
顧城驍將新鮮出爐的四叔的畫像貼了出來，說：“這是沙坤指認的四叔的大致模樣，大家都看清楚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衆人異口同聲道：“是！”
——
大青山山體滑坡系人爲造成的消息立刻引起了全國轟動。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直接把“楊柳兒祕密回國幽會情郎”和“林培包養洪雪瑩”這兩條新鮮出爐的消息給壓了下來。
網友們的活躍度再一次爆表，連許多殭屍網友都炸出來了。
“人爲的，我的天哪，是毀滅地球的外星人嗎？”
“如果是人爲，那真是一幫泯滅人性的畜生。”
“我靠，會不會有一天b市都被人爲掀翻？”
“地球好可怕，我要回火星。”
“……”
林淺不停地搜着相關的新聞，她有一種預感，顧城驍一定是去了大青山。
就在她擔憂之際，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鄭紫棋陰沉沉的聲音，“是我，鄭紫琪。”
林淺一愣，“你……你找我有事？”
“我被顧城驍開除了。”
“……”
“就因爲沒有救你，我被他開除了。”
林淺覺得不對勁，鄭紫琪的語氣充滿了暴戾和怨懟，她聽着有些發怵，“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哈哈哈哈哈，我想怎麼樣？林淺，你覺得我還能怎麼樣？”
鄭紫琪又哭又笑，情緒非常不穩定，“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努力才能進特戰隊嗎？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頭，才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嗎？”
“顧城驍一句話就把我開除了，他一句話，我這些年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林淺，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樣？”
林淺答不出來，這個消息對她而言挺突然的，但是她相信顧城驍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他絕對不會因爲一己之私而開除她。
“我覺得你還是找上級領導解釋比較好，跟我說，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