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能讓她去幹？她一個女人能幹成什麼事兒？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顧城驍瞪着魏男罵道，“太荒唐了，魏子，你糊塗樂吧？喝幾口酒就忘了軍規紀律了？你這樣有什麼資格當一名特種兵戰士？”
“還有你倆，”另兩個人也沒有逃過，“這叫什麼，這叫助紂爲虐！別說你倆不知情，我這裏不接受任何狡辯。”
顧城驍指着寧致遠，狠狠訓斥，“誰讓你給他們藥的？！你給之前不查查清楚用途的？這是你的失職！”
“還有你。”
沈自安帶着求饒的語氣說：“老大，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以爲是魏子要用，哪知道是嫂子用。”
“狡辯，你再狡辯。”
沈自安默默地閉了嘴。
書房門口，宋景瑜和高紀欽像兩尊石像一樣守着。
上級的臉色，就是下級的天色。
裏面罵聲如雷，他們的表情也輕鬆不起來。
林淺上了樓，看到兩位門神，她也怪緊張的，“怎麼了？門口停着你們的車，大家都來了？”
宋景瑜點點頭，用眼神掃了一下書房的門，暗示她裏面正在水深火熱之中。
隔着門，林淺聽到了顧城驍的怒吼聲。
她暗想，媽呀，以後再也不敢趁他睡覺拔他的腿毛了。
“爲啥啊？”
高紀欽輕咳兩聲，“咳咳，嫂子，你跟男哥的‘詭計’老大知道了。”
“他怎麼知道了？”林淺也很慌啊，那裏面的顧城驍已經化身成閻王了，她哪裏敢惹。
“是男哥自己向老大坦白的。”
“什麼？”林淺喫驚極了，這不是傻麼？！
宋景瑜：“老大遲早知道，與其讓老大查出來，不如坦白從寬。”
林淺很是鬱悶，“我不說他不說，沒人知道啊。”
宋景瑜搖搖頭，“嫂子，你真是太低估老大了。”
“……”林淺哭喪着臉，是啊，她怎麼忘了，那個每天晚上溫馴得像一隻羊的男人，其實是一頭狼啊。
可是，這個主意是她出的，也是她從魏男那裏套口風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魏男一個人背黑鍋。
於是，她手裏握着那個u盤，大義凜然地敲響了門。
“誰啊！”顧城驍的吼聲充滿了煩躁。
林淺硬着頭皮開門進去，看到裏面正在發火的男人，她微微一笑，甩甩手裏的保命符，說：“我拿了好東西回來呦，要不要看看？”
顧城驍白了她一眼，這麼嚴肅的時候，誰都別來逗他笑。
呦呵，這招沒用是吧，林淺收起了笑臉，趁還沒進來的時候惡狠狠地回瞪他一眼。
顧城驍眉頭一挑，眼神倒是沒之前那麼鋒利了。
林淺進到書房，看那被罵得擡不起頭的三人，心裏也挺內疚的。
她徑直走到魏男身旁，看都不看顧城驍，直接把u盤給了魏男，“你要的東西都在裏面。”
顧城驍嘴角暗暗一抽，小樣兒，還真以爲我不敢治你嗎？
當魏男拿到u盤的時候，他還一臉不可置信，他並不確定這裏面真的有他想要的資料。
“拿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嗎？”
林淺用餘光掃了一眼顧城驍，臉色依舊是黑的。
顧城驍剛要開口，她搶先說道：“先看看有沒有你們要的資料，你再罵。”
顧城驍：“……”誰說我要罵你了，我什麼時候罵過你，還有，我敢罵你嗎？
大傢伙看着老大被堵話，臉色更加黑了，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
魏男把u盤交給沈自安，沈自安用電腦一查，還真有，“是，這是沈新穎工作室的全部賬目。”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顧城驍的臉色也緩和了些，他看着林淺說：“你先出去。”
“爲什麼啊，我都知道了，就讓我參謀參謀啊。”
“不需要，你出去。”
“……”林淺的嘴巴撅得老高，不滿地瞪着他。
顧城驍迴避着她的眼神，揮揮手讓她趕緊出去。
林淺也沒轍，只好識趣地出去了。
隨後，在外面的宋景瑜和高紀欽也進來了，沈自安粗略地看了一眼賬目，說：“明賬上的資金進賬已經夠多的了，暗賬上更多，逃稅非常嚴重……老大，工作室的資金最終都會打到一個瑞士銀行的賬戶上，正是金莊崇的。”
仔細看了一下，沈自安又說：“金莊崇大手筆投資娛樂產業，捧紅沈新穎的同時，還以錢滾錢，利用藝人工作室賺錢，然後再將資金轉入瑞士銀行。”
“金莊崇手裏不止沈新穎一個藝人工作室，他幫助一些小有名氣的藝人成力工作室，大面積撒網，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洗錢，大規模地洗錢。”
“而且，這些藝人工作室大多不規範，逃稅現象非常嚴重。”
顧城驍思忖片刻，下令道：“眼下沈新穎工作室應該是金莊崇洗錢的主要通道，你們給我盯緊了。”
“是。”
“鯨魚，你去調查粱妙晨工作室。”
“是。”
停頓片刻，顧城驍又說：“這個粱妙晨是前一團團長曹金生唯一的外孫女，雖然曹老舉家搬到了海南，但在京城多少還是有點背景的，你務必要謹慎些，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宋景瑜再一次敬起了軍禮，“是，老大。”
吩咐完，顧城驍嘆了一口氣，火也發了，罵也罵了，這氣也就消了，他看了看手錶，說：“差不多該喫飯了，走，下樓吧。”
魏男怯生生地問道：“老大，您不罰我了？”
顧城驍回頭瞪了他一眼，“下不爲例。”
“是！”
因爲除夕顧城驍和林淺都要去老宅過年，成家的要回家陪媳婦，有對象的也要陪對象，所以大家就提前一天在城邸聚了。
然後心裏藏不住事的魏男，一見到顧城驍，就直接坦白了。
過去那幾年，每到過年大家都很默契地選擇駐守營地，少了小高子，少了老大，還喫什麼團圓飯啊。
今年就不一樣了，不但他們七人團一個不少，還多了範楊木和鄭紫琪，那才叫真正的團圓。
席上，範楊木還是很拘謹，十幾年的臥底生涯讓他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
鄭紫琪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用眼神鼓勵着他，肯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