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呀,乾爸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生氣呀?”
龍簡陽眼睛朝着四周轉轉,擡頭看着天長舒一口氣,又低頭看看腳尖,輕聲回答:
“沒生氣,就是有點,着急。”
“那你爲什麼着急呀?”
“乾爸剛剛知道有個朋友病了,所以心情不太好。”
簡頓了幾秒,接着問:
“很嚴重?”
龍簡陽沉聲回答:
“很嚴重,所以有點,不是,挺着急的。”
“生病是最沒辦法的事,我之前在貧民窟的時候,看到很多孩子生病,他們沒有錢治療,他們的父母就求神拜佛,如果孩子挺過去了就會感謝神佛,感謝上帝,不然會覺得孩子去了天堂,開始我很悲傷,後來有個流浪者老爺爺告訴我,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但是誰也不會把真相說破。”
女孩的聲音軟,帶着稚嫩的童音,把龍簡陽一腔的暴躁都趕走,剩下的是心底最柔的東西……
他繼續安靜地聽着,一聲不吭,只是緊緊拿着手機,像是拿着人生中最珍貴的寶貝。
“乾爸,你不用着急的,醫生會救人,其實着急也沒用的……”
龍簡陽輕嘆氣,淺淺地問:
“簡,你怎麼有空打電話?”
“我奶奶走了呀,我想明天就去找龍爺爺。”
“你這個丫頭,跟我說你奶奶回來了,早知道我就不這麼快回來,想幹爸了沒?整天像個小大人一樣,比我還難約。”
“當然想呀,所以打電話,我剛剛——沒打擾你吧?乾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不知道,朋友病的很嚴重,簡——乾爸有點不放心,要等專家過來有結果了才走得開。”
簡馬上就應下:
“好啊,那我就陪龍爺爺玩,你記得別再暴躁了,對身體不好,還會讓人害怕的。”
龍簡陽點頭,欣慰地回答:
“好,簡是乾爸的小公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以後不再着急,希望朋友能早點治好。”
“好,我幫他做個禮物,等你回來送給他,這樣他會開心啦!”
切斷電話,龍簡陽靠着車門長長吐出一口氣,心裏的鬱結減輕了一點點,小丫頭果然是他的解語花。
從夏威夷回來,他就被威廉叫來,本以爲不會有什麼大事,可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根本就不想回公司。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看着那個高大的白人肩頭扛着一個小姑娘。
男人跟威廉差不多身形,小姑娘笑得開心,看起來幸福無比。
他又有些感慨世事無常,心裏煩躁,想摸煙盒出來卻聽到手機響。
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號碼,目光馬上暗下來,斂了一下心思,覺得很無聊,索性就接了起來:
“愛麗絲小姐,什麼事?”
電話那邊的人像是分析他的聲音,接下來就反問:
“艾伯特,你不高興?”
“沒有,怎麼會——”龍簡陽拿着電話,靠着座椅靠背上,聲音更加隨意,“就是有些累,今天不想談公事。”
那邊女人淺笑出聲,很快接話:
“那正好,往後看。”
龍簡陽一愣,馬上轉頭往後看,騷包的跑車後面走來一個高個子美女,那人朝他招手:
“嗨,沒失望吧?”
龍簡陽輕挑眉,拿着電話朝她晃晃,聲音裏含笑:
“顯然沒有。”
愛麗絲彎腰,胳膊搭在車門上,眼睛裏帶着光,問:
“今晚,不想談工作?”
這女人渾身上下都帶着騷,龍簡陽本來沒興致,然而今晚不一樣。
往往人在煩躁的時候,會找個女人或者找瓶酒,更有甚者,是帶着女人去找酒。
於是愛麗絲很快上車,車子開得很快,女人的長髮隨夜風飄起來,龍簡陽覺得心情可能沒那麼糟糕了。
酒吧裏的氣氛永遠都愛昧不清,尤其是對於年輕的男女來說,那是最容易有情緒的地方。
各種顏色的雞尾酒擺了一桌子,龍簡陽看着對面的女人,挑眉問:
“有沒有新鮮玩法?”
愛麗絲靠在椅背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嘴角笑着反問:
“你想玩刺激的,還是常規的?”
“你猜。”
“嗯哼,大概你今晚想找找刺激。”
龍簡陽嘴角扯開,慢慢解了襯衫領口的兩顆釦子,聲音倒是淡下來:
“算你猜對了所以呢?”
愛麗絲端起面前的一杯黃色的雞尾酒,挑眉看他:
“一人一口,喝到最後一口的那個人,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