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就發現依然是黑夜，他擡手揉太陽穴，耳邊是熟悉而稚嫩的聲音：
“爹地，你醒了，都嚇死寶寶了嗚嗚嗚！”
圓滾滾的一團撲到他胸口，哇哇大哭。
他愣了一會兒，回神過來才意識到真的是陽陽。
這孩子似乎從來沒這麼哭過，從他會說話開始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也不撒嬌，也不哭鬧。
沒想到今天還撒嬌說自己是寶寶……
他輕輕拍着小朋友的後腦，等他哭夠了才問：
“發生什麼事了，別怕，有爹地在。”
“我就是，就是特別怕，我想當醫生，可是我都不會給你治病，是舅舅告訴我怎麼辦，還有露絲阿姨幫我照顧你，我什麼都不會，爹地你生病了，我不會治，你會不會生氣？”
看他眼睛紅紅的，方輕塵心疼的嘆氣，黑暗中捧着他的臉蛋，凝視幾秒，輕聲哄着：
“不生氣，爹地沒生病，就是睡眠不好，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不要告訴你媽咪。”
“沒有，你說要跟媽咪說好的消息，我只告訴舅舅了，我害怕，我不知道找誰，舅舅是醫生，所以……”
“好，我知道，你做得對，陽陽是最棒的孩子，聰明勇敢，只是還小呢，陽陽還小，再長大一點，你會不會長得像你媽咪……”
話一出口，他馬上意識到自己不太對勁，淺笑着安慰他：
“陽陽，在爹地心裏，你永遠最棒。”
方小陽撇着嘴，一邊擦眼淚一邊問：
“那爹地現在哪裏不舒服？舅舅說要讓你多喝水，我問他如果你不想喝怎麼辦，他就說讓我放點蜂蜜，我給你放了很多，還嚐了一碗，是甜的呢！”
“我沒想偷喝的。”
方輕塵心裏暖，慢慢坐起來，接過杯子喝了一口，說：
“很甜，這杯陽陽不能喝了，不然爹地感冒要傳給你，等下我幫你再沏一杯……”
小朋友趕緊搖頭：
“不用啦，我會沏蜂蜜水的，爹地好好休息，等下露絲阿姨做好飯，我幫你端上來。”
“傻孩子，爹地沒生什麼大病，不需要臥牀不起，活動一下有好處，昨天，是不是耽誤你看書了？”
方小陽搖頭：
“爹地，我不想看書了，都沒有用，我要照顧你，我要學做飯，要給你做你最喜歡喫的佛跳牆，我不想像昨天那樣當個白癡……”
握着水杯的手一僵，方輕塵嘆着氣勸：
“陽陽你堅持的事不該輕易放棄，你也見過你乾爸的病，熟悉他的病例，能出一份力是最好的，你想如果你乾爸有事，你媽咪會不會傷心？”
小朋友皺眉，想了一下，這才點頭，有些委屈地抱怨：
“媽咪最擔心乾爸，爹地最擔心媽咪。”
“是啊，”方輕塵深吸氣，把水杯放下，又把他抱上牀，輕聲解釋，“爹地不希望你媽咪傷心，就希望她一直開心快樂，所以陽陽，你做的事最有意義明白嗎，爹地這輩子就喜歡過一個女人，那就是你媽咪，爲了她，付出再多我也願意，但我不會治病，幸好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