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愛你。”
但是聰慧如她，他騙不過更騙不過自己。
可是他說：
“但我不想看你愛別人，也辦想別人愛你……珊瑚，我知道這很自私，但——你相信我，我從沒有這樣要求過別的女人……”
許珊瑚苦笑着搖頭，擡手擦眼角的淚，悠悠地說：
“如果我說我很榮幸，你會不會以爲是假的？”
威廉重重地嘆氣，看向她的眼睛，說：
“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因爲你根本沒必要騙我。”
“對啊，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己，愛你又不丟人，我就是愛了，怎麼樣呢！”
“所以，其實我也很榮幸的不是嗎，”他說完，拿起她的手腕，輕輕揉着她纖細的手指悠悠地問，“你做過復健嗎？”
女人的語氣隨意：
“做過一個月，後來沒時間，也是跟自己較勁，就荒廢了。”
“所以，現在不能拿畫筆？”
許珊瑚擡手，輕輕轉了個弧度，看着手腕上那道鼓起來的疤痕，嘆氣：
“拿畫筆沒問題，簡單畫也可以，就是——渲染的時候掌握不好力道，手會抖……”
“我認識一個骨科專家，我帶你去找他，還有神經上的問題我幫你想辦法，雖然我沒把握保證什麼，可是珊瑚——你願意讓我試一試嗎？”
許珊瑚擡眼，對上他的視線，幾秒後搖頭：
“不了，就算祭奠我那段不着邊的愛情，人嘛，總要有點遺憾，但我真的已經過去了，遇到你之前，我其實是在跟自己較勁，我不相信自己會被打倒，我不然電影也不會餓死的，雖然畫不好，但喫飯養活自己不成問題，可我就是不畫，我把限量版的染料都扔進河裏去了，後來遇到了你，你看緣分是不是很神奇？”
看她把手收回去，威廉低頭吸了口氣，接着點頭應下：
“好，隨你心意，但是我希望你正視一切，手筋真的可以試試……”
“你喫夜宵了嗎？”許珊瑚打斷他的話，很生硬地轉移話題，“再不喫就要涼了，你要不要分一點？”
威廉轉頭看向小茶几，臉色沉了沉，看着她還沒幹透的頭髮，開口：
“我讓人再送過來，那些不吃了。”
“爲什麼啊，不要浪費嘛。”
威廉執拗地拉着她坐下，接着一股腦把那些東西扔進了垃圾桶，沉聲說：
“我不習慣女朋友喫別的男人送的夜宵。”
許珊瑚淡笑出聲：
“沒那麼嚴重吧，阿楓真的是個很意外的朋友……”
話沒說完，威廉的眼刀就射了過來，她只好捂住嘴巴，委屈地做噤聲狀，接着試探着問：
“你真打算告那個錢麗啊？”
“你不想追究責任？她這次潑酒，下次誰知道會潑什麼，這種人就得好好教訓，不然得寸進尺。”
“老闆，我發現這段時間不見，你的成語用的特別好了。”
威廉正色：
“跟你說正經的。”
“我知道啊，但錢麗畢竟是阿楓的妻子，她那樣對我也是誤會，所以我想把這件事交給阿楓處理，畢竟是家事，放大了可能會影響……”
“你是在擔心雲落楓的事業受影響？”威？”威廉皺眉，語氣變冷，“他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也只能怪自己沒本事。”
“珊瑚，老闆說嚴懲錢麗，但律師剛剛跟我分析了一下，覺得這件事要是鬧大了，對你事業不會有太積極的影響，而且我剛剛收到錢麗那邊的信息，說她有意私了。”
“莫助，”許珊瑚看看坐在身邊的男人，嘆着氣表態，“我不會計較的，你說的這些我都理解，所以也在做老闆工作……”
話沒說完，威廉就把電話搶過來，直接吩咐：
“我意思還不夠明白？你找她做什麼？”
“不是，威廉我真的不想找麻煩，”許珊瑚無奈地解釋，最後她語氣變得堅定，“這件事可不可以讓我自己做決定？”
威廉陡然頓住聲音，皺眉看向她，電話裏的莫東明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找理由掛了電話。
房間裏是一片說不出的靜，許珊瑚感覺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能聽的清清楚楚，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生氣了。
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本意是想把這件事的影響減到最小……
於是她移開視線，吞了吞口水，說：
“對不起，我只是單純不想找麻煩，如果公司真想追責，我可以不干涉。”
威廉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眼睫毛出奇的長，小扇子一樣把眼睛遮住，讓他看不到女人眼底的情緒。
他默了幾秒問：
“你不是爲了雲落楓？”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莫助跟劉姐都說我現在是敏感期，別說這樣的事情，就是跟人接觸也要謹慎，威廉——你終究不是我們這行的人，根本不明白一件小事也可能造成很大影響，我不怕把名聲搞臭，但是我怕給你賠錢，我怕對不起你的投資，這樣講，你滿意了吧？！”
她說完，起身就衝到了陽臺上，從窗臺上拿了煙盒，迫不及待地點了支菸，煙霧吐出來的時候她發現手還在抖。
明明這幾年下來，她已經是個控制情緒的高手了，可沒想到今天剛說了幾句話，又哭又鬧的沒完沒了，她自己都討厭自己，威廉肯定也受不了。
但她沒辦法，越來越控制不住。
身後有腳步聲，她深吸氣，用手支着額頭，說：
“威廉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剛纔是我沒把握住情緒，有點失控，這件事按你的意思辦吧，終究你是老闆，輪不到我擔心賺不賺錢的問題。”
“按你說的做但要求錢麗當面道歉，可以嗎？”
男人的聲音裏沒有強勢，甚至最後的語氣明顯就是商量。
驚訝於他的變化，許珊瑚轉身看向他，聽到他又說：
“給我一支。”
許珊瑚愣了一秒，接着把香菸放在嘴裏，又從煙盒裏抖出一支，但下一秒她嘴裏的那支就被拽走了……
手裏的香菸差點拿不住，她擡眼看到男人把香菸塞進嘴裏，不可思議地說：
“那是，那支菸……”
威廉眯起眼睛，朝她吐出煙霧，開口：
“怎麼，捨不得？”
她臉紅，趕緊點了支菸掩飾情緒，幾秒後才說：
“威廉，你別這樣，不然我怕會忍不住生撲了你。”
男人聲音裏帶了點邪氣：
“哦？那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