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安離琪意識到身邊男人神情嚴峻，也跟着緊緊注視着前面副駕駛上的秦瑩瑩，安靜地等她開口。
秦瑩瑩微微轉頭，側着臉看了看後面的男人，淡淡地說：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沒咱們想象中的那麼嚴重，今天天氣不錯，不如咱們還是先潛水去吧……”
“萬總，話不說清楚的話，請秦小姐先下車。”
沒等秦瑩瑩說完，男人冷冷地聲音就砸了過去。
萬海波僵在駕駛座上，手指在啓動引擎的按鈕上都忘了離開。
凌總跟秦總他都惹不起，他心裏當然清楚兩人關係，秦總雖然事事都以凌總爲準，可總是女人，尤其是在別的女人面前，秦總這面子……
想到這裏，萬海波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轉頭剛要打圓場活躍氣氛，就聽安助理輕聲說：
“秦小姐，凌總很擔心桑助理，既然沒什麼太重要的事不如就先說出來，這樣潛水的時候也能玩得沒有後顧之憂，你說呢。”
她的語氣很堅定，帶着平常沒有的職業味道，神色儼然是個久經百戰的職場女性。
前面的女人本來被將了一軍，臉面上正過不去，聽到這幾句理性的分析，也跟着深吸氣，回頭看了凌震宇一眼，有些委屈地說：
“我只是怕影響你心情，桑冰的事跟意大利那邊沒有關係，是——是她自己的問題。”
凌震宇皺眉。
萬海波沒有忍住，開口問了一句：
“桑助理自己的問題？據我所知，桑助理從來都是以公司爲重，肯定不會給公司造成這麼大的誤會……”
說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多，縮回到駕駛座上，等着秦瑩瑩繼續解答。
“震宇，桑冰這丫頭她好強，她之前在凌州得罪了小混混，這次是被尋仇的……”
“笑話。在凌州誰敢公然找桑冰尋仇？淩氏如果混到這樣的地步，那……”
沒等秦瑩瑩說完，凌震宇就冷冷地打斷她，聲音清冷而又疏離。
不過他話也是說了一半，自然頓住，接着看萬海波：
“先送秦小姐回去休息。”
“是，凌總。”
萬海波趕緊答應，腳踩油門就要開車，被秦瑩瑩攔住：
“等一下，你聽我說完嘛，那天大概桑冰心情不太好，去酒吧喝酒的時候跟一羣人起了衝突，所以……”
安離琪皺眉，那天正是要出差的當天，本來按照往常的規矩，桑冰是要跟着一起出差的，結果被意外留在公司。
她心情不好去喝悶酒也算是情理之中，但桑冰身手不錯，敢拿手槍爆頭的女殺手怎麼會被人打成重傷。
想到這裏，她朝着身邊的男人看看，很明顯他也想到了這些，所以才淡淡地開口 ：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是很單純的一起事件，跟意大利那邊或者淩氏競爭對手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桑冰重重地嘆了口氣，點頭：
“嗯，目前我掌握的情況是這樣，具體鬧事的那些人西門已經去處理了，我來也是因爲最近想放鬆一下，還可以第一時間告訴你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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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加思索之後，凌震宇眉頭漸漸舒展，身子往後面一靠，淡淡地開口：
“開車。”
萬海波一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既然國內總公司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也就是說查理這件事純粹是無中生有，想利用動亂給淩氏個下馬威。
想必下一步，凌總就該好好修理查理了。
不過這是你淩氏集團內部的事，好歹身邊坐着個秦瑩瑩，他只管開車，其他都憋在心裏，等有機會的時候再提出來。
從後視鏡裏看看坐在後面仰頭，閉目養神的凌總，神色比剛剛緩和了不少，但薄脣依然抿成一條直線，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情緒提不起來了。
坐在副駕駛的秦小姐臉上的興致也有些低落，似乎在後悔提起這件事的場合不對，還不如潛水回來再說……
車廂裏表現最平靜的大概就是那個清麗可人的安助理了。
全程臉上神色緩和，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她一雙眼睛儘量朝着車窗外面看去，似乎身子也有意朝着車門的方向縮了縮，這是——
跟凌總保持距離？
想到這裏，萬海波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敢情這天底下還真有人對凌總有免疫力，正常情況下，不都應該像秦小姐這樣對總裁趨之若鶩嗎。
即使桑冰助理跟總裁在一起的時候，清冷的眼神也是從來不離開總裁的臉……
雖然心裏一直有小動作，不過萬海波的車子開得還是很平穩。
不過這條公路有些狹窄，即使路上汽車不多，但有很多騎行的行人還是給車速帶來一定負擔。
車子起起停停之間，安離琪就感覺肚子裏翻江倒海，胸腔裏一陣陣憋悶。
她的手抓住車頂的扶手，甚至整個身子只坐了座位的前半個，很僵硬地忍着。
注意到身邊小女人的不自然，凌震宇皺眉，柔聲問：
“暈車？還是空調溫度不適合？”
安離琪把頭抵在前面的座椅後面，無力地反問：
“還有多久能到？有點不舒服。”
萬海波趕緊回答：
“大概還有一刻鐘車程，要不要路邊停靠一下？”
還有一刻鐘。
安離琪在心裏咬了咬牙，輕聲說：
“不用了，能不能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
萬海波點頭馬上把車廂裏的溫度調低了兩度，秦瑩瑩翻着白眼看後視鏡裏那個男人緊張的表情，心裏直泛酸。
由於車裏的溫度降了兩度，秦瑩瑩有些不適應，大大地打了個噴嚏，很委屈地嬌嗔：
“震宇，溫度太低了嘛，這麼冷。”
凌震宇淡淡地甩過來一句：
“怕冷就下車。”
“你！”
秦瑩瑩恨恨地瞪他一眼，繼續撒嬌：
“你怎麼能這樣講。”
不再理會她，凌震宇身子朝身邊的小女人靠過來，擡手在她額頭上試了一下——
冰涼一片。
雖然沒發燒，但也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