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點傻,傻得善良。”
“哈?”
安離琪皺眉,嘟起嘴巴反嗆:
“什麼意思?我這次沒有犯傻,是——是爲了我媽媽!”
“所以說你善良啊,如果換成是我的話,凌震宇現在肯定沒救了信不信?所以你說傻不傻?”
說完他扯起她冰冷的小手,朝着門外走去。
二樓書房的窗子正巧可以看到樓下的大門口。
剛剛用酒精處理完傷口的西門澤,從醫藥箱裏找出紗布,轉身的功夫正遇到他們兩個人牽着手往外走。
手裏的紗布團在手裏,朝着窗戶就砸了過去:
“窩草!”
趙熙皺眉,開口問:
“西門少爺,發生什麼事了?您……”
他走上前順着西門澤能喫人的目光看過去,也是一愣神,但向來理智的他擡手就在西門澤肩頭打了一掌,皮笑肉不笑地打哈哈:
“西門少爺也是,你說外面一隻鵝飛起來,他都大驚小怪的,少爺還等着包紮呢……”
西門澤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朝着趙熙恨恨地咬着牙,又衝着窗外做了個拿刀砍的動作,才又轉身重新去拿紗布。
在單人沙發上靠着的凌震宇黑眸緊閉,脣角蒼白,一句話不說。
他當然知道西門澤看到了什麼。
但那又怎樣?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而除了這條路根本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一切蒼白無力的解釋只會起到反作用。
方輕塵是一步險棋。
但他既然選擇要走這一步,就是有信心能駕馭。
肩頭一陣陣鑽心的疼,他能感覺到時不時有鮮血滲出來。
刀子刺過來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慌。
慌得不是怕被她傷到,是怕傷到她啊!
他保證如果是第二個人刺過刀子,他即使沒有經過思考,條件反射的動作也能直接把那人置於死地。
這丫頭在馬累的時候就見識過他的身手。
竟然還明目張膽地拿刀過來,她知道肯定傷不了他——
她其實是在求死!
所以當時他緊緊握着拳頭,控制自己條件反射的反應,寧願眼睜睜看着刀子刺到他的肉裏,也沒有移動半分。
看着她眼底的驚恐,聽着她喊着“爲什麼不躲”,他能說什麼?
知道她心底有很深的芥蒂,能理解她心底的矛盾,更能體會她左右爲難的心情。
他相信,不長的時間裏,她經受的心理折磨一定不會比他少。
所以他又能說得出什麼呢?
如果這一刀真的能解開她的心結,他纔不會吝嗇這點血。
可他知道,這遠遠不夠。
媽媽對於那個丫頭來說,是命!
她寧願爲了媽媽不要自己的命,所以如果不徹底解開誤會的話,他大概永遠都難以靠近她的心了。
昨晚他找到方輕塵談了很多,他願意幫忙,但作爲交換他必須要從頭開始追求那個傻丫頭。
 
;從頭而已。
只要她心裏不再有芥蒂,他有信心能把她重新追到手裏。
“哥,我真搞不懂,安離琪那女人有什麼好,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其他女人,比她好的多得是,回頭我幫你——哎呦!”
西門澤正拿着紗布,要幫忙包紮,還儘量把語氣放平穩,沒有想到紗布還沒接觸到傷口就被踹了出去。
身形不穩,一下子坐在地上的他還不死心,委屈地抱怨:
“哥,你想想看,自從她來了之後就麻煩不斷,哪次的事情不是因爲她?就算安佑琪不好,如果把她換成安佑琪,咱們淩氏肯定順風順水——”
“閉嘴!”
男人眉頭緊皺,猛然睜開眼睛,一道寒光直接瞪得他當即閉嘴。
“少爺,您彆着急,西門少爺也是好意,他……”
趙熙哆嗦一下,撞着膽子開口輕聲勸。
話也沒機會說完,就被冷着臉的男人打斷:
“她的麻煩,我認!”
西門澤被懟得一時之間差點斷氣,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細心地保護着紗布不被弄髒,又往前湊:
“哥,可她已經拿刀了,這次是肩膀,要是再靠下一點——行行行,我不說了,我先給你包紮,你別動啊,又流血了——傷口還挺深的呢,那丫頭還真狠——哎呦!”
紗布剛剛纏了一圈,西門澤又被踹了出去,這次距離近,凌震宇的長腿直接踹在他肚子上。
西門澤疼得嗷嗷直叫,彎着腰,痛苦得捂着肚子嚎:
“哥,你可受傷了,總是這麼不小心——我——我保證不再說話,包紮傷口——包紮傷口……”
一句話沒說完,他就被凌震宇眼裏的寒光嚇得改了語氣。
趙熙在一旁戰戰兢兢,輕聲打圓場:
“少爺,您這——真不用去醫院啊?不然把傅醫生叫來吧,流那麼多血……”
“淩氏正在風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雲深搞搞內科還行,要說外傷包紮用不着他,你給我看着,西門再敢多說一句話,給我吊起來抽20鞭子。”
“哥——我……”
西門澤當即反駁,眼睛接觸到受傷男人的目光當即咧開嘴改了話題:
“哥,你把胳膊擡一下,這紗布不好綁啊,對對,這得從下面繞過來……”
趙熙被逗得想笑不敢笑,嘴脣緊緊抿着。
“西門,你還不懂,等你找到一個想時刻看到她的女人,想看到她沒心沒肺對你笑的時候,就明白了。”
凌震宇頭靠着沙發靠背,雙眸緊閉,下巴微微揚起,輕輕嘆氣,意外地說。
西門澤一愣,擡頭看看他,又看了看旁邊的趙熙,用嘴型誇張地問:
“什——麼——意——思?”
趙熙皺眉,撇着嘴用力搖頭。
“安離琪,這輩子是我的女人,無論怎樣,她都逃不開。”
男人霸氣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嚇得西門澤一抖,紗布差點掉了。
他嚥了口唾沫,用試探的聲音問:
“哥,如果她——選擇了方輕塵,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