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於這男人也有如此一面,安離琪索性用雙手去捏他的臉頰。

    英俊的臉頰任憑她捏成了不同的形狀,他只坐在牀邊眨着無害的深眸看她,那模樣就像個信任大人的孩子。

    被他看得有些繃不住,安離琪索性用小手蓋在他的眼睛上,嘟着嘴巴狡辯:

    “看什麼看啊,要我替你方便是吧——行,你等着啊!”

    她忍着笑,轉身就要走。

    手腕被他精準地攝住,接着長臂一伸,直接被他拉到懷裏,小女人單手撐在他的右肩上:

    “別鬧,不然傷口撕裂又要發言。”

    “現在這樣也不錯。”

    他脣角彎彎,眼裏閃着光,聲音裏有說不出的滿足感。

    安離琪輕輕靠在他肩頭,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安離琪淡淡地提醒:

    “怎麼可以一直這樣,你有你的事要做,淩氏集團是你的心血。”

    胳膊的力道慢慢收緊,熟悉的味道越來越近,男人下巴的胡茬蹭在她的臉上——

    癢到心裏。

    她說:

    “凌震宇,相信你有一天總能脫離老爺子的控制。”

    他回:

    “等我。”

    晚飯喫得和諧而又踏實。

    說說笑笑之間,都喫得不少。

    收拾好房間裏的一切,他早就開始處理電腦上堆積的文件。

    安離琪在一旁只能幫她墊墊枕頭,或者端杯水。

    最後沒事做,她就坐在他旁邊一聲不吭地看着他。

    男人不時地擡起眼睛跟她對視。

    目光的接觸有時候幾秒,有時候幾十秒,有時候一分鐘……

    但最後肯定是她微笑着移開視線而告終。

    她看着腕上精緻的金錶,不時地用指腹撫摸兩下,滑膩的觸感帶着微微涼意,那是他的心意。

    她都一點點記在心裏。

    第二天,趙熙跟西門澤來探視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

    安離琪很早把一切都收拾好,準備出院。

    “哥,要我說你就多住幾天,咱們公司的事都傳給你,耽誤不了多久。”

    趙熙有些擔憂地搖頭:

    “西門少爺,少爺受傷的消息還沒散開,要是被公司有心人知道了,恐怕會有麻煩的。”

    “怕他們沒完了,誰敢找事兒,我當場拖去餵魚,話說咱們那羣鯊魚可是好久沒見腥了。”

    西門不以爲意地撩撩眼睛,擡手瀟灑地拂了一下額邊張揚的黃頭髮:

    “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保證沒事,昨天那麼危險,還不是搞定了嗎,哇,那車開的!”

    眉頭微微一皺,凌震宇淡淡地開口問:

    “昨天那兩個人開口了沒?”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西門澤在病牀邊上大大咧咧一坐,雙手扳起一條腿彎在另一條腿上,沒招地回答:

    “昨晚一整晚,眼都沒合一下,五個人輪番上陣,恨不得扒層皮,那兩個人就鐵嘴鋼牙一句話都沒有,現在咱們除了知道他們是哲爺的手下,其他一無所知。”

    話剛說到這裏,凌震宇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眉頭微動,看着安離琪很快把手機遞過來,上面“哲爺”兩個字正不停地閃爍。

    拇指輕輕劃開屏幕,凌震宇淡淡地對着手機話筒打招呼:

    “哲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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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哲爺語氣如常,完全是長輩的姿態,完全聽不出昨天的半點戾氣:

    “震宇啊,傷勢怎麼樣了?早就想打電話,後來又怕打擾你……”

    嘴角微動,凌震宇語氣依然平淡,聽不出任何痕跡:

    “有勞哲爺費心,小傷沒事,剛剛還跟西門說要把哲爺的兩名兄弟放了,雖然是爲難的琪琪,但好在算是一場誤會。”

    他不是善茬,就算放人也必須要闡明是你的人有錯在先。

    聰明如哲爺,當即笑着點頭:

    “你爺爺就曾經跟我說過後生可畏,尤其是你,做事不像其他年輕人那麼莽撞,今天看來,真是不錯,我想換了別人,他們肯定早被你扔進江裏了吧。”

    凌震宇淡淡地笑,話不用點破,意思到達即可:

    “以後哲爺在凌州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吩咐,我這邊雖然能力不大,但好在輕車熟路,應該是可以做一些事的。”

    驚訝於這個年輕人的包容跟魄力,哲爺淡淡地笑着應下:

    “不過我要提醒你,對於一個妻妹,擔憂的成分過了一些……”

    深眸突然變得柔和,凌震宇朝着安離琪看去,聲音裏透着異常的堅定:

    “我自有分寸。”

    切斷電話,他直接跟西門交代:

    “放人。”

    西門澤一愣,不服氣地抱怨:

    “哥,就這麼輕易放了他們?你知道昨天多危險嗎,哲爺算什麼東西,兄弟着急照樣跟他硬剛上去,他抓嫂子沒事,咱們還要放他的人?!”

    趙熙站在一旁,看了看安離琪,最終也沒開口。

    倒是安離琪,擡眼對上男人的眸子,淡淡地回答:

    “也沒什麼好追究的,我想以後他不會再出手了,多個仇人多堵牆,這件事就算了吧。”

    三個月之後,她就走了,沒必要追究這裏的任何事。

    “嫂子你倒是看得開,你忘了當時那小破路了,要是再往裏走,到了山溝溝裏,別說逃不出來,就是送個信出來都要一年半載,到時候孩子都生出來了,你怕不怕……”

    “西門!”

    話沒說完就被凌震宇厲聲打斷。

    他何嘗不知道後果,所以纔不惜跟方輕塵合作。

    人被攔下也算是對哲爺有所震懾,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只憑着他流點血就答應放人。

    估計哲爺態度轉變,一方面也是因爲要把調查的重點放在方輕塵身上。

    不管怎麼樣,現在琪琪是安全的,這就足夠了。

    以後的日子他只有更加努力,自己的羽翼真正豐滿的時候,他才能無所顧忌地昭告全世界,他的老婆從來都只有一個!

    看他半天沒一句話,安離琪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兩個人還在等着指示。

    凌震宇回神,旁若無人地拉起安離琪的手,輕聲問:

    “我出院,你跟我一起去公司——畢竟傷還是要照顧的不是嗎。”

    這個語氣……

    這個神情……

    直接驚呆了牀邊站着的兩個大男人。

    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冷情少爺真的還有這一面。

    一物降一物,不信不成!

    被他們的目光盯得心虛,安離琪紅着臉點點頭:

    “好吧,但你要聽話不能再亂來……”

    “保證聽話!”

    四個字差點把某兩個人的眼珠子驚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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