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琪嚇了一跳,她還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看着傅雲深痛苦地雙手抱頭:

    “勞資不想死!”

    “不想死這副鬼樣子?!”

    凌震宇身子徹底靠在沙發靠背上,朝着辦公桌伸手。

    安離琪馬上會意,起身去給他拿手機。

    “想不想說?!”

    身後又是凌震宇的聲音響起,語氣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幫他把手機拿過來,安離琪瞪他一眼,意思是你別刺激傅醫生了,他這狀態根本就經不起刺激。

    接過電話,凌震宇順手拉着她手腕,讓她坐在身邊,半解釋地說:

    “秦雅的事,雲深被坑了。”

    深吸氣,擡手拍拍安離琪的肩膀,示意她不用驚訝,凌震宇轉頭問:

    “我來擺平?!”

    說着他拿着手機撥號。

    “不用。”

    傅雲深沒擡頭,只是擺了擺手,語氣有些不穩:

    “沒必要,已經說得很清楚。”

    凌震宇皺眉,氣不打一處來:

    “你咽得下這口氣?命差點沒了。”

    “已經過去了,我看着他們走的。”

    傅雲深的話音剛落,凌震宇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他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

    “是我。”

    “哥,秦雅跟火雞在機場,要不要攔住?!”

    目光裏一抹凌厲閃過,剛要回答,傅雲深忽然擡頭問:

    “是不是西門?別讓他爲難秦雅,讓他們走。”

    西門在電話裏聽到聲音,氣得原地轉了幾圈,一隻手叉着腰:

    “哥,你沒見他們多猖狂,我斷定跟秦雅明目張膽在一起的是火雞,要我說直接扣下,什麼火雞落老子手裏讓他變成死雞!”

    “我說傅雲深怎麼回事?這件事就打算完了?咱兄弟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哎?!哥,你猜我看到誰了?!”

    凌震宇眉頭一皺,等着他後面的補充:

    “是秦浩東,秦雅——秦浩東,草,他們不會是一夥的吧?!要真是這樣的話,哥,這件事好玩了,這算是意外收穫!”

    轉頭看看身邊的安離琪,凌震宇深吸氣,淡淡地回了一句:

    “先別驚動他們,讓人跟着。”

    說完他切斷電話,把手機放在茶几上,又擡眼看着對面的傅雲深:

    “秦雅什麼背景查過嗎?”

    傅雲深忽然擡頭,朝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氣,身子像木偶一樣重重地靠在沙發上,苦澀地回了一句:

    “查什麼?之前是覺得身家乾淨得無從查起,現在是眼不見心不煩。”

    看他這麼痛苦,安離琪在一旁輕輕拉了拉身邊男人的袖子,用嘴型輕聲提醒:

    “別問了,傅醫生很難過。”

    深眸朝她看一眼,凌震宇深眸裏終究閃過一嘆,低着頭問:

    “你想怎麼樣?”

    對面的男人聽了這句話,眼底閃過絕望的神情,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坐直,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想喝一口,最終氣沖沖地把咖啡全部澆在自己頭上。

    褐色的咖啡在傅雲深頭上像是開花一樣,打着綹一條條留下來。

    頭髮,臉上。

    襯衫,西褲。

    最終是沙發上。

    “傅醫生,你……”

    安離琪嚇得一下子站起來,慌張從旁邊端過紙巾

    盒子:

    “你幹什麼!”

    無視安離琪的驚慌,凌震宇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礦泉水,直直地朝着傅雲深的臉砸了過來。

    “啊——凌震宇,你幹什麼!”

    水瓶擦着安離琪的肩膀,直接砸到傅雲深的眉骨上。

    “嘶……”

    他終於做出了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擡手捂住眉骨,幾秒鐘之後,血就從指縫裏低下來了。

    “流血了!傅醫生,你堅持一下,我去拿藥箱。”

    轉身的功夫,她忽然發現對面安如泰山的凌震宇,氣得吼了一聲:

    “拿藥箱去啊,愣着幹什麼!”

    “他該打。”

    凌震宇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冷冷地看着對面流着鮮血的男人,牙齒咬得緊緊的。

    叫不動他,安離琪只好抹身往休息室跑,她記得那裏面有個簡易藥箱。

    聽着她腳步越走越遠,凌震宇低吼:

    “秦雅是秦家的人,她不簡單,如果讓我查到她有什麼目的,不管是兄弟還是琪琪,我不會袖手旁觀。”

    意外地驚詫,傅雲深難以置信地反問:

    “你確定?!”

    “西門親眼看到秦雅跟秦浩東在一起,你怎麼說?!”

    傅雲深還想追究,這時候安離琪已經從休息室拎着藥箱衝出來,嘴裏還在念叨:

    “嚴不嚴重啊?要不要上醫院?”

    “死不了。”

    深吸一口氣,索性翹起二郎腿觀戰的凌震宇,不輕不重地甩出一句話。

    “喂,傅醫生已經夠可憐了,你還刺激他幹嘛。”

    聽不慣他的冷嘲熱諷,安離琪又朝他瞪一眼,繼續安慰:

    “傅醫生,你忍一下,我幫你好好清理一下。”

    看不慣她這麼耐心,尤其是這女人包紮的時候湊那麼近幹什麼。

    凌震宇煩躁地拍了一下沙發靠背,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推開安離琪。

    “你幹什麼?!”

    男人不說話,大手跟鉗子一樣抓着傅雲深的手腕,一下子把他拎起來:

    “滾去洗乾淨!”

    “喂,他受傷了,得消消毒……”

    安離琪的話就好像耳邊風,刮過之後沒有任何作用,氣得她原地跺腳。

    眼睜睜看着兩個男人一個凶神惡煞一般,一個跟弱雞一樣。

    一前一後進了休息室。

    此刻她也看明白一點,傅雲深肯定是被秦雅拋棄了,然而這種事,勸人難勸心,這個凌震宇怎麼就這麼偏激。

    人家夠傷心的了,還這麼蠻橫。

    凌震宇把人推進休息室的洗手間,直接把花灑打開,帶着涼意的水兜頭淋在傅雲深身上。

    他低着頭,條件反射一般地閉上眼睛,張開嘴巴大口呼吸着。

    “想不清楚就給我死在裏面!”

    說完,他狠狠地把門帶上。

    很快,洗手間的地上就有淡褐色的咖啡漬,加上淡紅的血漬……

    嘩嘩的水聲。

    傅雲深抱着頭低低的啜泣聲。

    涼水真的喚醒了他,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夢。

    天使一樣的女孩子,帶走了他玩一樣的心。

    如今他玩不了了,回過神來,原來心還在,不然——

    哪會有隱隱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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