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你去哪裏我都要知道,說什麼做什麼,喫什麼喝什麼,別怪我多心,就是這麼小心眼。”
說完他又有些懊惱,明明想開導她,現在又說了一大堆約束,他趕緊解釋:
“我是說——總之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琪琪你能不能原諒我?”
解釋到半路,言語無力,他只好直接認錯。
要知道這樣的話,之前他是打死都說不出口的,可現在就想跟她誠心誠意地表明心跡,他甚至在想,如果她不同意的話,乾脆就拿刀子劃開心臟看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好了。
懷裏的小女人默不作聲,但明顯態度緩和了一些。
擡手幫她拂開粘在臉上的碎髮,他接着說:
“以後都不要哭了,那麼美的臉,哭的時候好醜。”
小嘴巴當即嘟起來,被淚水打溼的睫毛沉甸甸地垂下來,蓋住了那雙如星閃爍的眸子:
“嫌醜是不是?!”
“絕對不是!”
他趕緊否認,甚至舉起大手放在耳邊,以明志:
“我家琪琪最美,不接受任何反駁,她永遠是凌震宇最美的妻子!”
兩行清淚無聲落下,安離琪心裏跟刀絞一樣。
她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那麼孤傲高冷的性子,現在竟然用盡一切心思逗她。
她還能說什麼?
那件事已經發生了,如果時間真的能倒流,或者能有賣後悔藥的,她寧願用一切去換——
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這都不切實際。
現在他就在面前,她不能再糾結下去,不然他會花更多的心思吧。
想到這裏,她嘴角用力扯了扯:
“我沒事了。”
他深吸氣,對上她溼漉漉的眸子,幾秒鐘之後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心疼地說:
“不想笑的時候就不笑,真傻……”
安離琪:
“……”
無聲的淚直接砸落在他的肩頭,瞬間就潤溼了一大片襯衫。
他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凌震宇,都是我不好,做什麼都拖累你,還那麼壞,說謊欺騙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包容我……”
大手猛然推開她,握住她的窄肩,再然後他沒有任何遲疑地用薄脣堵住她的嘴……
是吻嗎?
有點談不上。
是恨鐵不成鋼的教訓。
是難以表達心意的無奈。
是沒有保護好她的懊惱。
更是想把她吞進肚子裏保護起來的渴望。
一切的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
主動跟被動,實力相差懸殊。
他就像是個睥睨一切的王者,恨不得把眼前的小鳥喫掉。
她就像是個矛盾重重的俘虜,緊跟着的是心靈的沉淪。
兩個人都迷失在這個綿長的吻裏。
霸道的侵蝕到最後是輕輕點點的柔情蜜意。
“琪琪,忘掉那件事。”
他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求。
“我儘量。”
她把心底最深的那一處吶喊說了出來。
她的手一直緊緊抓着他的手腕。
只要他一動,她的手指會立刻抓緊,她在怕?
她一定在怕。
他一動不動,一隻手被她抓着,另一隻手輕輕地在她肩頭拍着——
極具耐心。
車子開得很穩,夜路車少速度快,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到了高架橋。
凌震宇靠在座椅後背上,回想着一天來發生的一幕一幕,目光裏閃爍得像是外面的霓虹燈。
此刻的無奈他記得清清楚楚,相信有一天他肯定可以讓別人也嚐嚐這種無奈。
厚積薄發,君子所爲。
前面紅燈,車子終於停住。
凌震宇把擋板調上去輕聲開口:
“方少的車禍有沒有線索?”
西門擡眼看看後視鏡裏的男人,分析了一下神情,算的上面色平靜,硬着頭皮開口:
“目前,還沒什麼線索,咱們那邊的事還沒忙完……”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後面男人的神色變化。
幾秒後,男人深吸氣,雖然沒說話,這也算是過關了。
西門澤胸腔的那口氣終於算是落了地。
“有什麼事要說?”
戒心剛剛少了一點,凌震宇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西門澤嚇得渾身的細胞又立刻緊張起來,頭搖得像是撥浪鼓:
“沒,完全沒有。”
“秦雅那邊別放鬆。”
凌震宇開口叮囑了一句,接下來就再沒開口。
西門澤應了一聲,看着後視鏡,突然發問:
“哥,你們這是吵架了?爲啥啊?”
“多事。”
凌震宇擡眼掃他,只是嫌棄地扔給他兩個字。
“哥,不是我說,小嫂子跟方輕塵這到底怎麼回事兒,說是什麼法語老師,你真信啊?俗話說這男女之間就沒有什麼純粹的友誼……”
還沒來的繼續說,凌震宇就開口打斷他:
“不是友誼,他們是師生,有償授課。”
“這,你也信啊,小嫂子倒是沒的說,我就擔心那個方輕塵,你說一個低級王子,一直糾纏着不回自己地盤,算怎麼回事兒。”
“到處找麻煩,這次被撞到了腿,也是活該,那傢伙也算是做了一點好事……”
凌震宇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索性擡眸看着他,直接問了出來:
“你知道是誰幹的?!”
西門澤當即一愣,握着方向盤的手差點不聽使喚,趕緊搖頭反駁:
“我,我當然不知道啊,我查出什麼肯定先跟你說,再說了他方輕塵那麼大本事都沒查出來,我哪會那麼輕易查的出來,我沒那麼傻,咱們手下的兄弟可不是白給誰出力的。”
對他知之甚少的凌震宇,眉間的褶皺又加深了,聲音更加沉悶:
“不是你派人乾的吧?!”
一句話差點把西門澤嚇得從座位上跳起來,他苦笑着搖頭:
“哥,你可別冤枉我,方輕塵那尊佛咱們目前可沒打算作對,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在這時候給淩氏集團樹敵。”
他在極力辯解,但凌震宇的目光似乎更堅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