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車子開得飛快,但出奇平穩,大約過了20分鐘,司機擡頭看着後視鏡問:

    “安小姐,您還好吧?”

    安離琪呆愣一秒,趕緊點頭微笑:

    “沒事沒事,沒暈車,謝謝關照。”

    她一直靠在座椅後背上,眼睛時不時看着窗外疾馳而過的綠植出神。

    時間總是像路邊的樹一樣,疾馳而過。

    如果不離開的話,老爺子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聽他的口氣,不光她,連凌震宇都不會放過。

    還有老爺子打電話爲什麼選擇今天,正好是凌震宇米國那邊出事的時候,難道純粹只是巧合嗎。

    人總是這樣,越是心裏有事,就越會把一切巧合都聯繫在一起。

    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

    不知道是車裏空調溫度低,還是她打從心底覺得冷,總之渾身一陣陣發抖。

    司機像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擔憂地詢問:

    “安小姐,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

    安離琪趕緊搖頭:

    “沒事,車子很穩,我大概是昨晚睡眠不太好,頭有點暈。”

    司機是個中年人,一頭利落地短髮,看起來忠厚而又幹練,拿出一瓶礦泉水遞過來:

    “我特意把空調開得低一些,這對暈車有好處,要是身體受不住的話,我再調高兩度……”

    安離琪伸手接過水,搖着頭拒絕:

    “別別,我也知道溫度低了會緩解暈車,沒覺得冷,還有多久能到啊?”

    司機稍加沉思,回答得很具體:

    “大概還有80公里,如果前面順暢的話,大概40分鐘就能到了,不過我想前面進了市區速度會降一點,保守點一個小時肯定能下車。”

    安離琪點點頭,擰開水喝了一口,把頭仰在座椅靠背上,松着氣問:

    “撞傷方老師的人找到沒有?”

    司機重重地嘆氣,搖着頭窩火地回答:

    “還沒有,還在查。”

    如今是多事之秋,方老師這邊出車禍,凌震宇那邊各種狀況不斷,西門忙得見不到人影,菲菲也遇到個黑人神祕人。

    安佑琪這邊一直在搞事情,範媛媛還蠢蠢欲動。

    一切的這些事怎麼都跟她有關。

    不想了不想了,頭疼!

    疲憊地閉上眼睛,本來只是想養養神,卻沒有想到真的就睡過去了。

    安離琪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車裏,前面的司機已經不見了。

    第一反應就是被綁架了,她蹭的坐正,手握住把手直接推門。

    “砰。”

    車門竟然敢被她推開了。

    安離琪懸着的一顆心稍微沉了下去,外面雖然太陽被雲彩遮住,也起碼是光天化日,不像是危險情況。

    “安小姐您醒了,方少在樓上等您。”

    司機看她出來,從一旁的椅子上站起來,很有禮貌地交代。

    來看病號,卻大意地在車上睡着了,安離琪有些尷尬地問: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方少不讓我叫您,說您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上去,我們老大來接您了……”

    &

    nbsp;司機一邊說一邊朝着醫院的方向掃了一眼,面帶微笑地說。

    安離琪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有些臉紅地朝盧天笑笑,擡腳迎着他走去:

    “不好意思,耽誤時間了。”

    盧天一擺手,當即轉身往裏帶她:

    “說什麼話,你能來方少高興得從昨晚就睡不着覺了,要不是我摁着,他非要讓我從窗戶把他順下來,說這樣上下樓方便……”

    果然盧天就是個極品,多麼尷尬的局面他都能化解,覺得異常尷尬的安離琪愣是被他逗得笑出聲來:

    “真要順下來嗎?!”

    “你看你還不信,這不剛交代我去把兄弟們腰帶都解下來,說要接到一塊,幸好你到了,不然兄弟們都得拎着褲子滿世界跑。”

    安離琪笑得直不起腰:

    “盧醫生幾天不見,你搞笑的功力又長了。”

    盧天苦笑着搖頭:

    “這你就不懂了,伺候同性病號是一種折磨,伺候有相思病的同性病號肯定會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幸好你來了,不然我肯定得去精神科掛號,來走樓梯吧,電梯晃晃悠悠的,總覺得不踏實。”

    盧天說着拉住要進電梯的安離琪,轉頭去走樓梯。

    安離琪好奇地問:

    “方少現在還不能轉院嗎?感覺這邊各種條件都不太好。”

    又不是沒錢,還有那麼方便的車子,爲什麼要窩在這個連電梯都覺得不安全的小醫院呢。

    盧天看她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特意朝她湊湊,壓低聲音說:

    “這也是我想求你的一件事,希望你能勸勸方少早點回去凌州,就算看上這邊的哪個妞,寧願帶回凌州也不能再在這地方受罪了,說實話,我都連着兩晚上沒閤眼了,你看我黑眼圈,剛剛我還怕你管我叫熊貓呢。”

    安離琪又笑出聲來,開口安慰他:

    “沒有沒有,盧醫生還是很帥氣的,就是——頭型稍微亂了一點,哈哈哈。等一下我見到方老師一定跟他提建議。”

    兩個人有說有笑,再加上安離琪在車上補了一覺,精神很好,等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大大的失誤。

    她一把拉住盧天的胳膊,很爲難地說:

    “我都沒帶禮物,來的時候匆忙……”

    盧天一擺手,給她寬心:

    “只要你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裏面什麼都有,缺什麼我去買,別擔心這些,方少可不會在意這些……”

    說完他直接推門進去,牀上正抱着枕頭的方輕塵直接把懷裏的枕頭拎到旁邊,坐正身子笑:

    “琪琪你來了,太好了!”

    盧*着安離琪挑眉,意思是——

    我說的對吧!

    安離琪嘴角帶着笑,繞過牀尾,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眼睛朝着那條綁着石膏的腿看看:

    “方老師你腿感覺怎麼樣?那個疼好點了沒?”

    方輕塵微愣,稍微回神,接着看向那條傷腿,失神地嘆氣:

    “唉,還是不見好,晚上睡覺疼醒。”

    盧天剛灌到嘴裏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重重地咳嗽兩聲,朝着他們擺手:

    “不好意思,喝得太快了,你們繼續聊!”

    看到安離琪已經把頭轉過去,他偷偷地朝着方輕塵豎起大拇指,誇張地做着嘴型:

    “演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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