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課還有兩天,方輕塵在家裏繼續幫她補習法語。

    安離琪肯學,而且心靈純淨不含雜質,學法語不到一個月,簡單的面談交流竟然能說得有板有眼。

    盧天在院子裏忙着澆花,開始他納悶,少爺國內國外種的全是茉莉,就算傷了腿也還是不離不棄地想着花。

    來了之後才發現真正喜歡茉莉的是琪琪。

    爲了這丫頭,少爺來之前親自跟國內的小時工說好,每天澆水,一定要把花看護好。

    一邊澆花他一邊自言自語:

    “這份心思什麼時候能用到表達上,這事兒就算成了,你不說人家姑娘能懂?!偏偏琪琪又是個木訥的,心裏就傻傻地念着一個凌震宇!”

    電話突然響起來,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噴壺差點扔出去。

    這人在想東西的時候特別不禁嚇,別看他是個正兒八經純爺們兒。

    沒好氣地把噴壺放下,擡手拍拍身上的水珠,最後又在褲子上擦擦手,他這纔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直接按下接聽鍵:

    “喂?!”

    這手機是新號,知道的除了那幾個小弟就沒人了,他本來以爲是有什麼事要彙報,卻原來是個女人的聲音:

    “盧天是吧?我嫂子呢?!讓她接電話!”

    盧天一愣,趕緊看上面的來電顯示——

    陌生號碼!

    眼睛朝着客廳裏看看,接着他警惕地開口問:

    “你是誰?什麼嫂子,勞資沒結婚,你打錯電話了!”

    剛要掛電話,對面的聲音又傳過來:

    “盧天你敢掛電話試試,今兒我還就要跟我嫂子通話,不然的話,別怪我直接找凌哥哥,讓他來接嫂子!”

    盧天皺眉,聲音有些虛:

    “你——你到底是誰?誰是你凌哥哥!”

    “本姑娘西門菲菲,凌哥哥是我哥,比我親哥還親,我嫂子比我親嫂子還親,聽明白沒?!”

    盧天也不示弱,雖然底氣不足,但也是硬着頭皮懟:

    “喂喂,管閒事也不是這樣的,琪琪說的是來留學,就算凌總來了,也不可能把她帶走,不然你就試試!”

    “呦呵,你還敢跟我叫板,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馬上過去把我嫂子接走,不就是留學嗎,本姑娘陪着,沒你們的事了!”

    “別啊,這位姑娘,咱們雖然不熟,但也得講道理,琪琪這邊剛安頓下來,手還受着傷,現在我們少爺正給她補法語,你這楞插一槓子,算怎麼回事兒啊!”

    盧天語氣變成了商量。

    西門菲菲是個喫軟不喫硬的主,被他這麼一說,語氣也沒剛剛那麼硬氣,稍加思索接着說:

    “我嫂子沒事吧?誰敢欺負她你跟我說,本姑娘可不是看嫂子被欺負不吭聲的人!”

    盧天豎起大拇指:

    “我說姑娘啊,你可是這麼久見到唯一一個維護琪琪的人,我發現她身邊的女人們都在算計她,今兒蹦出你這麼一位,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怎麼說話呢,誰是蹦出來的?!本姑娘出道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西門菲菲大言不慚地以老大的姿態懟。

    盧天黑着臉:

    “我好像年齡比你大不少……”

    對方懟得更快:

    “那說明你開襠褲穿得時間長,如果猜得不錯,穿到

    20了吧!別狡辯,就這麼決定了,跟我嫂子說,過幾天我去找她,讓她等着我!”

    “喂喂……”

    盧天都沒來得及說最後一句話,對方的電話就變成了忙音。

    他莫名其妙舉着電話半晌,再擡眼看看客廳裏認真研究法語的兩個人,搖搖頭: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晚飯的時候,三個人圍在餐桌上喫東西,盧天擡眼看着對面左手拿着勺的女人,幾次張嘴沒說出話來。

    倒是方輕塵看出端倪,沉聲說:

    “有什麼就說,吞吞吐吐的!”

    盧天深吸氣,把筷子一放,朝着安離琪看了一眼,拉着方輕塵就往外走:

    “方少,你出來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說。”

    從掛斷電話就等着機會,一直到現在喫晚餐都沒等到方少有時間,這人這眼睛幾乎時刻不離人家琪琪,想說句話都這麼難。

    索性方輕塵往椅子後背上一靠,淡淡地說:

    “說吧。”

    安離琪倒是覺得有些不妥,把湯匙一放,一邊起身一邊說:

    “我想起外面有隻鳥在叫,去看看什麼品種……”

    “琪琪不用躲,他要說的話跟你有關係。”

    方輕塵開口攔住她,說完轉頭示意盧天:

    “說吧。”

    盧天無奈地點頭,對着安離琪用手示意:

    “琪琪坐下吧,確實跟你有關。”

    安離琪皺眉,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們兩個人,不解地問:

    “什麼事啊?!”

    盧天吞了吞唾沫,硬着頭皮開口:

    “是這樣,下午的時候啊,我接到個電話,說是,說是西門菲菲……”

    安離琪皺眉,詫異地叫:

    “菲菲打來的電話?打到你手機上了?”

    盧天點點頭,繼續說:

    “她說找你,後來又說讓我告訴你,說——”

    安離琪探着身子,眼睛發亮地問:

    “說什麼?她說什麼?!”

    盧天看看方輕塵,後者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說啊,吞吞吐吐的……”

    最後盧天一咬牙,繼續說:

    “她說過幾天來找你,讓你等着她……”

    “菲菲說來找我?她也要留學嗎?找我幹嘛啊……”

    方輕塵看她疑惑的樣子,清清淡淡地以局外人的語氣分析:

    “多半是凌總安排個棋子過來,看來凌總還是防着我……”

    安離琪抿着嘴巴甜笑,眼底溼漉漉一片,輕聲反駁:

    “他是不放心,怕我被人欺負,這個凌震宇其實特別傻,明明知道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呢,還那麼擔心!”

    眼淚慢慢從眼眶溢出來,她拎起面巾紙不着痕跡地擦掉:

    “哎呀,還以爲多大的事,盧醫生神神祕祕的,我來上學凌震宇都知道的,菲菲來就來,我反正都會學到畢業!”

    說完小丫頭拿起湯匙繼續喝粥。

    雖然是在巴黎,可廚房裏都是中式的竈具,飯菜是盧天做的,雖然跟張媽比不了,可還算是可口,她就着眼裏的水光愣是喝完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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