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有些汗顏,之前想過會有這樣的場面,可沒有想到這些人比想象中的更瘋狂,其中有個人的名片差點砸到男人的臉上。
她趕緊分開衆人,拉着男人的手往外走。
這時候傅雲深也跟了進來,把所有的名片都收起來,順便把口袋裏自己的名片拿出來,遞過去,嘴裏還不忘安撫:
“請各位注意身體,有什麼疑難雜症的都可以來找我……”
有人疑惑:
“淩氏集團要投資醫院嗎?哎不對啊,這不是凌總的名片啊!”
“傅雲深,你,你不是凌總的助理嗎!”
傅雲深汗顏,胳膊做了個往下壓的動作,用醫生的口吻苦口婆心地做自我介紹:
“確切的說,那麼找我比找助理管用,至於淩氏有沒有投資醫療的打算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我們醫院八成的科研經費都是淩氏贊助的……”
他是醫學博士,實打實看病都不成問題,忽悠一羣沒病的當然更沒問題了。
琳達趁機拉着凌震宇去了一個休息室:
“你先坐一下,咱們等會兒再出去好了,浩宇迎賓之後就該宣佈威凌集團的事宜了,到時候應該沒這麼亂。”
房間不大,但很整潔,屋子裏焚着香,倒是不讓人討厭的味道,凌震宇深吸氣,看着她遞過來的溫水沒動手接的意思。
琳達挑眉,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苦笑着說:
“震宇,什麼時候你對我的戒心這麼大,記得之前咱們……”
沒讓她說完,凌震宇淡淡地打斷她:
“戒心這東西是一點點累積起來的,替誰辦事,屬性就隨了誰,我也算是習慣使然。”
無奈地點頭,琳達雙手環膝,表情稍微有些拘謹,但語氣還算是懇切:
“所以你一直把我當敵人?”
男人淡淡地搖頭:
“你還不夠資格。”
聽他的話,琳達當即一愣,擡眼看過去,緊接着嘴角扯出諷刺的笑,語氣變得自嘲:
“不錯,我確實沒什麼資格當你的敵人,但震宇,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會選擇當你的助手——像,像桑冰一樣也無所謂!”
男人雙眸沒有絲毫迴避,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問:
“我想知道今天你的意圖是什麼。”
琳達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的神經都繃緊,半晌她纔回神,儘量維持着聲音裏的淡定回答:
“沒,我沒意圖,陪——陪你過來是,是浩宇的意思,我能有什麼意圖……”
雙手交叉握在一起,凌震宇轉頭朝着門外看看,接着雙眸看向茶几上的這個水杯,裏面裝了半杯透明的開水。
一切都毫無徵兆。
可他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之前那麼多次宴會經驗,出席宴會的時候,他已經沒辦法信任任何人了,尤其是在他女人受過那麼多次迫害之後。
可他也不是臨陣退縮的人,在沒有弄清楚對方意圖之前,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所以他肯定不可能還在這個小屋子裏窩着。
bsp;沒有任何言語,凌震宇直接從沙發上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這時候門口也傳來一陣腳步聲,由於房門開着,傅雲深歪着身子探查,一頭撞在凌震宇胸口上。
“窩草,能不能看着點人,出門一點動靜都沒有,撞死勞資……”
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面前的人腳上那雙鞋很熟悉,褲子似乎也很熟悉。
順着褲子往上看——
越看越熟悉。
一直看到臉,男人真正板着一張臉睥睨着他。
傅雲深倒吸一口冷氣,後退一步站直身子:
“我,我正找你呢,看到我也不說一聲,你這——疼不疼?!”
話鋒突變,琳達想挽留男人的話當即就忘記說什麼了,傅醫生剛剛說什麼?
不是腦袋疼嗎,怎麼反過來看清楚是誰,就反過來問胸口……
他們關係——
正常嗎?!
眼角的餘光掃到琳達,傅醫生輕咳一聲,很大方地朝着琳達笑笑,伸胳膊拉着凌震宇往外走:
“琳達總監,我找凌州有點私事,女人不方便跟着呢……”
走之前,傅醫生特意給了她一個“你懂得”的表情,她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惡寒,連屋裏的香氣都忘了。
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要不是手機響,琳達還想不開剛剛傅雲深的那個眼神。
“琳達姐,你在哪裏?我剛剛看到堂兄出來了。”
“我——”
琳達這纔想起來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反應過來,她馬上往外衝:
“我馬上過來,你先幫我攔住他。”
手機掛斷,然而跑到門口的時候,她就感覺腿有點發軟,撫着胸口深呼吸穩定住情緒,最後咬着牙關上門出去了。
凌震宇正坐在角落裏的vvip區域,旁邊是跟他近距離坐着的傅雲深。
燈光正好繞過他們的桌子,尤其是在前面大肆介紹威凌集團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關注威凌集團,都在驚歎在這個經濟局面很難的時候,威凌集團竟然能帶着那麼多資金來凌州。
“凌總,真是厲害,就是不知道威凌集團跟淩氏集團有什麼淵源呢?”
凌浩宇年輕的臉龐上顯出自豪的神色:
“淩氏集團總裁凌震宇是我的堂兄,所以我們威凌集團以後肯定是要以淩氏集團爲榜樣,相信凌州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傅雲深不屑地嗤笑出聲;
“這招不錯,有擋箭牌,又會陰招,威凌集團真要發威了——你注意點,還有剛剛那女人是什麼意思?單獨把你叫到小屋裏,還燃着香,我要不去找你,想對你意欲何爲?!”
“看戲。”
凌震宇手握着一個透明玻璃杯,眼睛看着裏面盪漾的水,狀似無心地把玩,淺淺淡淡地吐出來兩個字。
“震宇,你臉色有點不對勁,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一束轉光打過來,傅雲深突然皺眉,緊緊盯着身邊的人,擔憂地問了一句。
沒等凌震宇回答,他們頭頂上方有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
“我一直找你們,原來沒聲息地躲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