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深深吸氣,想問卻顧忌其他人,最後也只得暫時忍住。
沒想到兩個人跟他們一直坐到7樓,安離琪臉上笑得更歡,等着電梯門打開,先讓那兩個人出去,自己再往外走。
傅雲深一把拉住她胳膊,朝着四周看看,壓低聲音問:
“到底有什麼辦法,說出來聽聽啊”
看他真的着急,安離琪把隨身帶的小包朝他晃晃:
“吶,都在這裏呢,我保證讓他們一屋子人驚呆,咱們兩個人戰鬥力直線上升,別愣着了,就知道你這智商一時半會兒明白不了,跟我走吧”
說完她擡腳就朝着沈亮的病房走去,上次來過,這次就顯得輕車熟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特意朝着身後的傅雲深噓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貼着房門聽着。
“放心吧,他們再吵架就太蠢了,安佑琪肯定早就到了。”
傅雲深擡手推推眼睛,聲音不大地提醒。
安離琪點頭,朝他做了個鬼臉,緊接着豎起大拇指表揚了一下。
擡手敲了敲門,傅雲深沒等裏面的人應答直接推門進去了,他是醫生,查房的時候根本就不用敲門,雖然今天沒穿白大褂,但還是改不了職業習慣。
果然裏面人不少。
單人病牀上的病號之外,牀邊還坐着三個人。
安佑琪,李嫺,還有孫踏實。
再加上他們兩個進來,不大的病房裏稍顯擁擠,李嫺跟孫踏實都從凳子上站起來,以示迎接。
只有安佑琪,依然坐在牀邊,雙手拿着lv限量版的星空包,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
安離琪掃視衆人,微笑着打招呼:
“這麼多人都在呀,沈亮感覺怎麼樣疼痛減輕了一點嗎”
李嫺看看躺着的沈亮,無奈地搖頭:
“哎呀,根本不見好,半夜疼得直叫,我去找大夫吧,還說這是截肢之後的正常疼痛,每個人都得經歷,唉受罪”
安離琪很同情地點頭,湊到李嫺身邊安慰:
“對對,聽說傷了骨頭確實很疼,我們也很難過,所以才找了醫院最好的醫生跟護士,跟他們交代過,一定要用最好的藥”
沈亮今天氣色明顯不如那天好,臉色更加蒼白,嘴脣的顏色都有點發暗,虛弱地放在枕頭上,從始至終也只是掀開眼皮撩了一下,就又閉着眼睛沉默了。
傅雲深很理性地開口:
“疼痛確實難免,一般動了骨頭的一週內,都會疼得睡不着覺,所以病人這時候需要營養,得需要精力,家屬應該多關心一下。”
這話把李嫺惹毛了,她擡眼瞪着傅雲深懟: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他是我老公,我當然要好好對他,這不是大着肚子還日夜照顧,你怎麼說這樣的風涼話”
傅雲深皺眉,奇怪地歪着頭:
“公司不是給安排了護工嗎,你作爲家屬確實辛苦,可我們淩氏也是見了最大努力的”
說話之間,傅雲深的電話響起來,他憋着氣拿出手機看着號碼,低頭跟安離琪交代一個眼神,出門接電話。
“對對,家屬很偉大,所以我們這次帶着很大的誠意來解決這件事,坦白說,您之前提的條件根本不是要解決的方案”
看李嫺又要瞪眼,她馬上笑臉相迎,轉頭看過去:
“您先彆着急,這是您先生的傷殘鑑定,以及法律的相關賠償條例,所有的程序您都可以提出質疑,或者重新去申請做鑑定”
說話之間,她把幾頁紙從包裏拿出來,朝着李嫺遞過去。
這房間裏只有李嫺有資格拿這個東西,當事人情緒低落,肯定沒心思,所以她根本沒有猶豫,把文件送到李嫺面前。
李嫺低頭看着幾頁紙,上面明顯寫着“傷殘鑑定”
她的手微微顫抖,擡手去接,但手指還沒觸碰到薄薄的紙頁,馬上又把手縮回去,情緒也跟着激動起來:
“你們是大公司,不用玩這種把戲,就直截了當告訴我最後我們可以拿到多少錢,你們有沒有答應我的條件”
看她的反應,安離琪深吸氣,很明確地回答:
“對不起,我們公司只是照章辦事,所以您的條件我們沒辦法答應”
“啪”
解釋的話還沒說完,李嫺擡手就把她手裏的那幾頁紙打掉了,擡腳用力去踩:
“你少賣關子,我早就看透了,就是你這個女人在裏面攪合,勾搭總裁,到處找男人,害得總裁沒時間給我們賠償,他沒時間來看沈亮,怎麼有時間跟你去私會”
面前的女人實在是出乎意料,安離琪沒有想到什麼事情到她嘴裏就這麼齷齪,抿了幾下嘴脣,她都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爲面前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這時候傅雲深從外面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穿西裝的人,手裏都拿着公文包,一進門他就跟安離琪解釋:
“這是淩氏法務部的顧問,李律師,周律師;這是咱們公司的總裁助理安離琪小姐。”
李嫺當即愣住,擡腳往後面退了退,手不經意拉了拉身後孫踏實的衣袖。
不着痕跡的小動作被安離琪看了個滿眼,她淺笑着跟同事打過招呼,然後低頭看着地上被踩髒的文件,無奈地嘆氣:
“沈太太,您就是太激動了,不相信我的話,您要不要親自跟我們法務部的同事交涉一下對了不然讓您的這位律師說也可以”
說話之間,她很大方地蹲下來撿起那份文件,在手上磕了磕,毫不在意地繼續說:
“傅醫生,咱們這次是來解決問題的,你看鑑定書跟賠償細則咱們也帶來了,你是醫生,咱們還有法務部的同事,似乎都不缺了呢”
說完她又擡眼問李律師:
“那您看這種情況是不是要提起訴訟呢”
沒等李律師回答,一直沉默的孫踏實開口:
“我看咱們還是私下裏解決,訴訟的話影響面比較大啊”
安離琪不屑地勾起脣辦,淺淺地補充:
“而且週期會比較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