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安全帶，發動引擎，從後視鏡裏看到鄭雲飛疾步往前走。
她吸吸鼻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腳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車子很快追上了路邊的男人，然而他目不斜視，腳下生風一樣地較勁往前走。
她鬆了油門，靠怠速往前走，追着男人的腳步。
鄭雲飛咬了咬牙，轉身往回走。
她直接掛成倒擋，車子依然能跟外面路邊的人速度一致。
幾次反覆，外面的鄭雲飛氣得攥緊拳頭，喘着氣面對着她的車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勢。
秦瑩瑩心裏慢慢開朗，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室下來，站在他對面，揚聲開口：
“喂，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又打不到車，你想去地裏抓兔子？”
男人不說話，只是睜着眼睛瞪她。
最後她沒蹦住笑開：
“好了，我剛纔心裏不舒服，不該找你發泄，我——跟你道歉。”
鄭雲飛眉間的褶皺又添了兩道，張了張嘴巴，最後卻只是狠狠瞟了她一眼沒理她。
“我都跟你道歉了還要怎樣？我送你回去當做補償可以吧？”
“用不着道歉，也用不了你施捨，這點路不算什麼，再遠我都跑過。”
鄭雲飛語氣不好，聲音裏也憋着氣。
“我知道你很厲害，我送你回去，咱們各走各的路，我知道你手機沒電了……”
男人右手朝着口袋靠了靠，皺眉反問：
“沒電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再說一遍，不需要女人的施捨，也沒你那麼偉大的愛，我喜歡誰看她順眼，不喜歡了看着就煩！”
“你說的有道理，這天都黑了，咱們也都把話說清楚了，沒必要小氣，上車吧，別耽誤正事。”
看她一臉的愜意，昏暗的光線下，那張臉上明顯寫滿了輕鬆，鄭雲飛氣更不打一出來，乾脆原地坐在馬路牙子上，擺明了較勁。
看他真生氣了，秦瑩瑩無奈地低頭看着他，跺着腳威脅：
“你再這樣我可不管你了，那邊地裏隨時都有老虎出來，到時候沒人管你！”
“瑩瑩，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你也沒必要玩這種打一頓給個甜棗的遊戲，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我心裏很亂，你先走吧。”
聽着他語氣沒了剛剛的戾氣，秦瑩瑩深吸氣，也跟着坐下來，轉頭解釋：
“我沒打一棒子，也沒甜棗，只是覺得咱們都是成年人，你的心思我不能裝傻，我不想耽誤任何人……”
鄭雲飛忽然激動地低吼：
“你不想耽誤別人，也不能阻止別人怎樣想，我不是傻子，有自己的思維跟判斷力，我想對誰好也是我的自由……”
秦瑩瑩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現在懟她的理由。
鄭雲飛，也不是一般男人，有自己隱忍跟堅持的東西。
接觸了這麼久，她瞭解他，所以試着遠離……
現在她忽然覺得沒什麼要說的了，一句話足矣——
他們都是成年人，有對誰好對誰壞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