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的？看不出琪琪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我看出她是你的命，真被搶走，你就沒命了，你以爲你不傻？！”
威廉端着咖啡掃他一眼，繼續不甘心地說：
“你也不用嘚瑟，那丫頭是個死心眼，先遇到我，不一定能這麼死心塌地跟着你。”
“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沒有如果，琪琪註定是我的，我這條命也是她的，她不會走，知道一走我肯定活不成，不信的話，咱們拭目以待。”
威廉深吸氣，接着重重吐出一口氣，抿嘴無奈地苦笑：
“你都把命搭上了，還賭什麼，你這是嘚瑟。”
“因爲我有琪琪，所以嘚瑟，你沒事幫我勸她，遺囑不是惡意，我……”
威廉不耐煩地擺手：
“你少跟我說這些，我有那時間幫你勸，還不如讓她好好開心一下，你給我老實呆着，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看着他不耐煩的樣子，凌震宇突然笑：
“我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因爲心臟不好，其餘哪裏也沒問題——這麼說你答應了？”
威廉氣得攥緊咖啡杯子，差點沒潑過去，瞪着他低吼：
“我不答應有用？”
凌震宇挑眉，隨即笑開：
“好，說明你認輸——威廉 謝謝你。”
“謝什麼，我只是不想看她哭。”
“我過去接她回來……”
威廉擺手拒絕：
“別，我給你送回去吧，本來想讓她在我那裏住幾天，凌震宇你別以爲生病了我就要讓着你，我……”
“不然換換吧，你來生病，我讓讓你，就怕琪琪不同意……”
“滾！嘚瑟，你以爲琪琪真就非你不可，你要沒生病，老子一定把人搶過來，她是個寶藏，值得對她好。”
凌震宇感慨地嘆息，擡眼跟對面的人對視，淡淡地說：
“好多女人貪財，她不貪；好多女人心機，她沒有；她要做的事都寫在臉上，高興或者不高興從眼睛裏都能透出來，她那麼簡單，任誰也放心不下，我很慶幸她選擇我，威廉，這說明，你還是不如我。”
“你可以滾了。”
凌震宇微笑着起身，一邊繫着西服釦子，一邊彎腰得意地說：
“你結賬。”
看着他桀驁的背影，威廉氣不打一處來，沉着臉低吼一聲：
“憑什麼？！我們沒交情！”
氣喝光，這才覺得滿嘴的苦澀，服務生過來簽單，只聽他吼：
“我只結我自己的！”
說完，他拿出幾張紙幣扔到桌子上，憤恨地吼：
“不用找，這只是我自己的那份！”
服務生瞪着眼睛反應半天，回過味來的時候威廉已經不見了，他自言自語地繼續疑惑：
“這明明比兩個人的單子還多兩倍，爲什麼還要說只結一個人的啊……”
憋着一口氣從咖啡館出來，威廉上車之後以飆車的速度衝回家。
進了客廳心情才平靜了一點。
樓上的小丫頭肯定還睡着，不然不會這麼靜。
他心裏稍顯欣慰，光着腳走到茶几旁，拿了煙出來慢慢點了一支。
煙霧吐出的時候，他眯起眼睛覺得無比落寞。
想他年紀輕輕就創造了醫學上21項奇蹟，論文被爭先恐後地效仿。
可以說所有光環都是他自己創造的，他曾經是米國的華人驕傲。
不，直到現在也是。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挫敗過。
凌震宇這個男人太可氣了。
他竟然用安離琪來跟他比成就感。
女朋友嘛，都是填充寂寞的吧。
他一隻手拿起手機，找到通訊錄裏的於涵，賭着氣撥了過去。
電話接得很快，於涵的聲音能聽出驚喜：
“威廉？我在想明天太陽會不會打從西邊出來，你怎麼給我打電話……”
“晚上一起喫個飯。”
不是問話，像是通知一樣。
然而電話對面的人依然驚喜得像聽到了假消息：
“威廉，你沒喝醉吧？還是被人威脅了？怎麼會……”
他面無表情地在菸灰缸裏抖了抖菸灰，淡淡地說了一句：
“就這樣。”
切斷電話，他把手機扔在茶几上，繼續深深吸了一口煙。
想起每次給小丫頭打電話都要琢磨很久。
一句問話他恨不得要模擬三種以上回復，從來約她都是試探性的，並且每次一起喫完飯都要想方設法留下下次的理由……
不一樣。
他眯起眼睛再次吸了一口煙，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裏，慢慢靠在沙發背上。
他知道自己可能陷下去了。
最可怕的是根本不想爬出來。
這真特麼糟糕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