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是明暖的陽光，他卻一點兒都感覺不到溫暖，覺得陽光根本照不到他。
他想讓那個擁有最純美笑容的女孩子幸福，不想讓她有丁點的難過。
聽着她從電話裏傳來信息的聲音，他機會能就感覺到她就坐在對面跟他調皮。
可是這不可能。
她的對面一定是凌震宇，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男人。
她真的要嫁了，要嫁爲人婦，名字前面要冠上凌震宇的姓氏。
他一時之間有些不能接受。
一直以來隱藏在心裏的那點小火苗瞬間被冷水撲滅。
那樣美好的女孩子，會離他越來越遠。
威廉手抄到口袋裏，拳頭慢慢握緊，有些失去理智。
口袋裏沒煙，他回身去茶几上拿了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之後，濃濃的煙霧從嘴裏吐出來，他才覺得稍微靜下來。
走過這麼久最無奈的一件事就是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折斷了。
甚至他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
他尤里的手術刀掌握着生死，被很多人說是可以從死神手裏搶生命的天使，可爲什麼會對自己的感情沒一點辦法。
他知道人跟人之間的感覺沒辦法形容，更知道錯過了她大概不會遇到這麼可心的人了……
無奈。
終究還是無奈。
手機響起來，這個點打電話的，左右不會錯了老爺子。
不過還好，他跟她這輩子大概都會有扯不開的關係 那就是終究都會叫這個人爸爸。
他眯起眼睛，透過煙霧接起電話，沉聲叫：
“爸。”
電話對面的邵佳成默了兩秒，開口就問：
“心情不好？”
威廉皺眉，身子往沙發靠背上一靠，慢慢吞雲吐霧自嘲地問：
“怎麼聽出來的？就是有點累，剛做完一個大手術。”
“你小子一舉一動我都瞭解，少來這套，手術最長記錄15個小時，出來你倒是興奮的跟磕了藥一樣，說吧，到底什麼事兒，被女人甩了？”
威廉重重的嘆口氣，還是敷衍：
“別瞎猜，就你兒子這條件還能被女人甩？我就說是你信不信？”
老爺子嗯了一聲，馬上回答：
“要是別人我不太信，估計這世界上能甩你的女人只有一個。”
威廉瞳仁一縮，隨口問：
“誰？”
“我閨女唄，除了我閨女那麼高的段位，誰還敢甩你？你不是說我閨女長得漂亮啊，這我是有自信的，她媽長得就——不提了，總之不是我閨女你就別放在心上，等她大一些了，到25歲吧——不行不行，時間太長，到22歲吧，那時候成熟一點肯定能認我，我把她許給你。”
威廉諷刺地說：
“你也就這麼說說，到時候看了你閨女，認不認我還不一定呢，現在就滿心滿眼，滿口說你閨女好，我這兒子算什麼！”
“哎你到時候不是兒子也是女婿啊，要我說你去比兒子還親，不過你不能讓我閨女受氣，得慣着她……”
“行了行了，我也就聽着你給我灌輸甜言
邵佳成趕緊又說：
“你這平常也好歹談幾個，老大不小了，再憋出個什麼病來，我這是看着你清心寡慾纔拿閨女說事兒，你說你就不能別讓我操心？”
“不能！你還是多操點兒心比較好，不然我這心裏更不平衡。”
說完，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追問了一句：
“你真覺得你閨女會嫁給我？”
邵佳成聽出問題，篤定地回答：
“就這麼說，除了我閨女誰也配不上你，這話愛聽吧？”
“這還湊合。”
切斷電話，威廉靠在沙發上繼續抽菸，無聊地抖抖菸灰，自嘲地笑，看着外面祕書進來，他招手叫住：
“東明，坐。”
莫東明一頭霧水的看着他，還是坐在他對面，等着示下。
不過他把人叫住，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只繼續抽菸。
最後莫東明試探着問：
“老闆，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威廉把煙摁死在菸灰缸裏，修長的雙手握在一起慢慢搓了一下，輕聲問：
“追過女人沒？”
莫東明一愣，然後不好意思的點頭：
“追過。”
威廉眼前一亮，太要看着他追問：
“一般都怎麼追？比如她要嫁人了，怎麼把人追過來？”
莫東明：
“……”
跟面前的老闆對視兩秒，確認老闆並沒有開玩笑，他吞了吞口水才說：
“老闆，這——人家都要嫁人了，就別追了，這世界上女人多的是，換一個……”
“不行，就這一個。”
莫東明看着老闆表情嚴肅，於是試探着問：
“老闆，你不會打算搶親吧？這都是之前武俠劇裏的狗血橋段，咱們現在不興這些，這都違法，現在舉行婚禮之前都是法定關係了，即便搶過來也沒用。”
威廉一擺手，不甘心地嘆氣：
“主要她老公有很嚴重的病……”
莫東明眼前一亮，腦袋發熱的勸：
“老闆，我知道你說的這種情況，就有種女人嘴上說不計較年齡，其實找了個比她大七八十歲的男人嫁了，目的就是爲了分遺產，之後找小白臉對吧，您啊千萬別上這種女人的當，再說——老闆，你應該沒這方面顧慮吧，不誇張的說，全球適婚女人你要一勾手指頭，那還不是一窩蜂啊，咱不說長城繞一圈，起碼凌州二環得排滿了，您這算什麼題？”
威廉眉頭皺的緊，煩躁地回答：
“那些跟無頭蒼蠅一樣，用來發泄都提不起興趣，行了出去吧，沒一個管用的。”
莫東明看着老闆似乎真上心了，又伸着脖子補了一句：
“老闆，要我說這男女之間還是溝通最重要，就算要嫁人了也沒什麼，現在的婚姻能束縛什麼？名存實亡的多了，說白了不在形式，重要的是感覺，感覺怎麼來！兩個字兒——習慣。”
“習慣”這兩個字深深地種在了威廉腦袋裏。
他覺得自己可能習慣了小丫頭的笑，着了魔一樣。
最要命的是他根本不想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