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墨容澉白千帆 >第一百九十五章自己沒做,心裏敞亮
    月桂攥着白千帆疾走,一直走到人少的地方纔鬆開,白千帆埋怨道:“你拉我出來做什麼,這下更說不清了。”

    月桂斜睨着她,“您以爲自己還說得清嗎?明擺着側王妃和秋紋是事先串通好的,說不定那些說閒話的也是她們安排的。您再呆下去,還不定會怎麼樣呢?我就說您不是側王妃的對手,您沒心機,太單純,就知道要替月香出氣,現在好了,您成惡主子了。”

    “我不在乎。”

    “傳到王爺耳朵裏怎麼辦?王爺到臨走都沒來見您,心裏還憋着氣,您這惡主子的名聲一傳開,他能原諒您嗎?原先府裏沒別的女主子還好說,現在多了兩位,就您這品性,若沒有王爺護着,她們弄死您跟踩死只螞蟻似的,我的王妃唉,您知不知道?”

    白千帆眨巴着眼睛,她從來沒有把修元霜和顧青蝶跟白夫人那種心腸惡毒的人相提並論,覺得她們最多就是爭個風喫個醋,和她沒有利害關係,畢竟她將來是要出府的。

    “不至於吧,我又沒有礙着她們什麼事。”

    月桂心說,您還沒礙着她們呢,有您在,她們永遠是妾,心裏沒怨恨是不可能的。

    白千帆想了想,“就算修姐姐對我有意見,顧姐姐應該還好吧,她還救了月香呢。”

    月桂道:“庶王妃救了月香,咱們都感激她,可一碼歸一碼,這些大宅門裏出來的小姐,心裏倒底想什麼,咱們可猜不透,您還是多留個心眼的好。”

    白千帆嘆氣,“以前在白相府,奶孃這樣說,現在到了楚王府,你又這樣說,合着這世上就沒什麼可信任的人了。”

    “您可以信任王爺呀,說實話,王爺對您可真是不錯的,和那兩位截然不同。您可別把自個的福氣丟了。”

    白千帆說,“王爺當她們是妻,當我是妹子,對妹子自然疼愛些,對妻子嘛,多一些尊重和敬意,當然有不同。”

    月桂斜眼睨她,“誰說王爺把您當妹子?”

    “王爺自個說的呀,還說要替我尋個好女婿呢。”

    月桂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楚王爺爲什麼要那樣說,可在她們看來,王爺可不是拿王妃當妹子,是當心肝寶貝呢,正因爲這樣,王爺生辰,王妃送了一個四不象的香包,王爺才生了那麼久的氣,若是當妹子,他何苦這樣?

    可小王妃這個不開竅的,跟她說不明白,王爺自己都不明說,她何苦來多事,總歸有一天,小王妃會明白王爺的心意的。

    回到攬月閣,白千帆去看月香,見她在牀上翻來翻去,額上冒了一層汗,守在邊上的小丫頭哀聲嘆氣,“月香姐姐真可憐。”

    白千帆拿帕子替月香擦了,對小丫頭說,“你守了這麼久,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小丫頭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白千帆看着月香消瘦憔悴的面容,心裏很不好受,彎腰在她耳旁道:“月香,你醒醒,我已經替你出氣了,打了錢眼子一頓,你放心,明兒個我再去,總要讓他說實話,還你清白。”

    月香迷迷瞪瞪的睜了眼,看着白千帆直流眼淚,“主子,奴婢沒貪您的錢。”

    “我知道,我信你,那個錢眼子是個什麼東西,他的話怎麼能信呢,鐵定是在撒謊,你想開些,別跟那種小人置氣,氣壞了自己個的身體划不來。”

    月香哭道:“側王妃讓大總事寫了告示榜貼牆上,現在全府的人都知道我手腳不乾淨了,我還有什麼臉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月桂恨鐵不成鋼,罵道:“瞧你那點出息,爲這麼點事就想死,你還能成什麼事?現在王妃爲了你,名聲也壞了,成惡主子了,王妃可沒想着尋死覓活的,你怎麼不跟王妃學學?腳長在自個身上,愛怎麼走就怎麼走,管別人說什麼呢?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沒做,心裏敞亮,別人越說,越要好好活給他們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路還長遠着,你是個什麼人,大夥兒心裏都知道。”

    她噼裏啪啦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白千帆怔了怔,使勁鼓起掌來,“月桂說得太好了,我心裏正是這意思,就是表達得不好,月香,這事你跟我學,想當年我在白相府,喫冤枉背黑鍋的事多了去了,我要件件去計較,死多少回都有了,可我從不往心裏去,自己過好就行了,管人家怎麼說呢,月桂說得對,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沒做,心裏敞亮,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路還長遠着,你是個什麼人,處長了大夥兒心裏都知道。”

    月香聽了,不是沒有震動,她是死腦筋,把名聲看得重,一時轉不過彎來也是有的,聽說王妃爲了替她出氣,成了惡主子,更覺得自己不應該,要真是死了倒好了,沒的還連累了王妃,想到這裏她又抽泣起來。

    月桂瞪着她,想再說點重話,倒底沒開口。

    白千帆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裏,“我抱着你吧,以前我不高興了,奶孃就是這樣抱着我,小聲的安慰我,勸我,說她曾經受過的氣,那叫一個慘,有人比你更慘,你就不叫慘了,現在我也跟你說說我在白相府的事,你聽了,就會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慘了。”

    月香沒想到白千帆會抱她,一時呆在那裏,想掙脫又渾身無力,邊上月桂看了,突然紅了眼眶,背過去擦了一下眼睛。

    白千帆輕輕拍着月香,聲音緩慢的說,“打我記事起,我娘就不在了,白夫人視我爲眼中釘,總找茬找我的麻煩,用各種名目來懲罰我。冬天裏跪在屋檐下,冰梭子融水,一點一點滴在頭上,浸在頭皮上,涼嗖嗖的,就跟頭頂上開了個洞似的,那冰水順着頭髮流到脖子裏,再鑽進衣服裏,皮肉都麻木了,等到了時辰叫起,全身凍住似了,腿都邁不開,就算這樣,還得到白夫人跟前去磕頭謝恩。我一身都是僵硬的,磕不好,摔在地上,她不滿意,就得一遍一遍的再磕過……”

    月香嗚嗚的哭起來,“王妃,您別說了,是奴婢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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