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墨容澉白千帆 >第四百七十章得趕緊給王爺送傘去
    白千帆託着腮看月桂裁剪小孩的衣樣子,伸手摸了摸,“這麼小,能不能穿啊?”

    月桂笑道,“就是這麼小的,王妃沒見過剛出生的孩子麼?”

    白千帆確實沒見過,她是白相府最小的,後來六姨娘懷了孩子,雖然都不待見她,可那是她的小弟弟小妹妹,她也是滿心歡喜的,可惜沒留得住,滑了胎了。想到這裏,她心下一緊,手不由得捂住了肚子,她如今就是草木皆兵的性格,想到什麼總愛往自己身上扯,可想想又覺得自己傻,白相府的後院是什麼地方,她這裏是什麼地方,完全不能比,她的孩子,斷不會有什麼事的。

    月桂見她臉色不對,問,“王妃可是又難受了?”

    她搖搖頭,懶怠的趴在桌邊,“沒有,王爺呢?”

    “您睡覺的時侯,王爺一直守在邊上呢,太子讓人過來請,說有要事商議,王爺推脫不了,只好去了,”月桂小心翼翼看她,“王妃不會生氣吧?”

    “我是那不懂事的人麼,”白千帆瞟她一眼,“爺兒們本來就該在外頭忙活,老圍着媳婦兒轉悠能成什麼大事?”

    月桂打趣道,“王爺說了,再沒比您和小世子更大的事了,他得把你們娘倆伺侯好了。”

    白千帆有些得意,嘴裏卻道,“他呀,如今嘮嘮叨叨的都快成老婆子了,倒底是頭一個孩子,他心裏也緊張。”

    “可不是,”月桂說,“我娘懷我大姐的時侯,也是小心翼翼的,後邊生得多了,也就無所謂了,懷我妹妹的時侯,都要生了,還在地裏幹活,發作了自己走回家去,用她自己的話說,跟拉泡屎似的,孩子就下來了,順當得很,一點沒受罪。”

    白千帆笑起來,“你娘這樣形容生孩子?”

    月桂有些不好意思,“我娘是鄉下婦人,說話粗糙,王妃莫怪。”

    “我奶孃也是鄉下婦人,我是她帶大的,什麼粗糙的話都聽過,太久沒聽到這種話,怪親切的。”她有些唏噓:“若是奶孃在就好了,她什麼都懂,我也有主心骨了。”

    “大總管說正找有經驗的保姆和奶孃,找了來,您就不用發愁了。”

    “我讓大總管先別忙活,我如今倦怠得很,不怎麼想同陌生人打交道,等過陣子吧,過陣子天氣涼了,人舒服了些再說,橫豎還早。”

    “王妃說的對,人多了鬧得慌,撓了您的清靜,王爺頭一個就不依。”

    白千帆拿了一對小小的虎頭鞋在手裏把玩着,“這些東西也給月香做一套吧,我和她差不多時侯生呢,”她把鞋子託在手裏左看右看,“我想過了,要是都生男孩,就結拜成兄弟,要都是女孩,就結爲姐妹,若是一男一女,那剛好定個娃娃親。”

    月桂喲了一聲,“您想得太美了,結成兄弟姐妹都好說,就是這娃娃親定不得,您和月香再好,可小世子姓墨容,這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姓,高高在上的宗王,還是嫡子,將來要世襲的,怎麼能和一個賣香油的結親呢!快別打算了,讓王爺聽到了會不高興的。”

    白千帆哀哀嘆了口氣,“爲什麼一定要有門弟之見呢?要是兩個人真心相愛,豈不是苦命的鴛鴦?”

    “就是這麼個世道,”月桂說,“您想想,您要不是從白相府出來的,怎麼能嫁給咱們王爺呢?”

    白千帆悶悶不樂,“那就生一樣的吧,讓他們做兄弟姐妹也成。”

    月桂卟哧一笑,“生不生一樣的,可由不得您說了算。”

    白千帆坐在桌邊和月桂扯閒談,眼睛卻不時瞟向門口,墨容澉說話算話,天天都陪着她,冷不丁離開了,她有些不習慣,心裏沒着沒落的,只盼着他能快些回來。

    結果這一等,到喫晚飯的時侯還不見人影。後來打發人回來,說是事情沒談完,就在太子那邊用飯了。

    白千帆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多少有些失落,他不在,她更喫不下什麼東西,她的心事全寫在臉上,綺紅,綠荷,月桂豈有不知道的,插科打渾,變着法的勸,才讓她吃了一點銀角米粥,喝了小半碗鴿子湯。

    天悶得不行,從窗子望出去,天邊似乎隱隱有紅光,風大肆的涌進來,吹得牀邊的賬幔都飄了起來。

    “哎喲,我的小祖宗,您別站在風口上啊。”月桂把她拖到貴妃榻上坐着。

    “又不是冬天,吹點風怕什麼,”她不以爲然,“我正熱呢,吹吹涼快。”

    “平時倒是沒問題,如今您肚子裏有了孩子,凡事要顧忌些的。”

    白千帆懶洋洋靠在軟枕上,“什麼時辰了?”

    月桂瞧一眼漏更,“正戌時。”

    “王爺怎麼還不回來?”她喃喃自語,“怕是又喝酒了吧。”

    “還早呢,王爺這段時間不理政務,怕是說起來沒完,再等等,興許過會子就回來了。”

    白千帆嗯了一聲,微微闔上眼,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綠荷從外邊進來,有些大驚小怪的道,“起這麼大的風,怕是要下雨了吧?”

    月桂說,“真要下雨就好了,聽說城外好些地方都有旱情了,再不下雨,恐怕要鬧飢慌了。”

    話音剛落,就聽天上轟隆一聲巨響,白千帆沒提防,嚇得身子一震,綠荷趕緊摟住她,手在她額上用力撫了撫,“不怕不怕,打了個雷而已。”

    白千帆捂着卟卟亂跳的心,問:“是要下雨了嗎?”

    “打了雷,應該是吧,”月桂說,“要下就趕緊下吧,下了就舒坦了。”

    彷彿爲了印證她的話,瓢潑大雨從天下而降,豆大的雨點打在屋檐上,窗櫺上,毛玻璃上,象萬馬奔騰,嘈雜不休。涼嗖嗖的風從窗子,門口刮進來,在屋裏一通掃蕩,月桂和綠荷手忙腳亂的關門關窗,把吹到地上的碎布和紙樣都撿起來。

    白千帆呀了一聲,“這麼大的雨,得趕緊給王爺送傘去。”

    月桂笑道:“太子殿下那邊難道連把傘都沒有麼?就在一個府裏,也不遠,王妃不用擔心。”

    綠荷卻是知道她的心意,朝月桂使了個眼色,“時間不早了,又下了這麼大的雨,是得打發人去接了。”

    月桂反應過來,說,“得勒,奴婢這就打發人過去。”

    打發過去的小廝很快回來了,杵在門口囁囁的道:“王爺不在太子殿下那邊,說是去繡樓看皇甫姑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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