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兩人都還睡在一起,並無不妥,新婚夫婦的如膠似漆呢!夜卿被吵醒,也便伸了個懶腰,穿上了衣衫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發呆。
侍女見她未梳頭髮,長髮飄飄很是慵懶,也便輕聲走過去替她到了一杯茶問道:“姑娘可要梳頭?”
夜卿搖了搖頭,她現在困得要死,要不是那侍女嘰嘰咕咕說半天,她哪裏會這時候就醒了呢?
侍女便退下了,剛好遇到虞鳳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過一旁侍女手中的梳子,替她梳了起來。
“不用梳,我自己來吧!”
轉身卻瞧見虞鳳蕭,這才笑了笑道:“怎麼是你啊!想不到,你還會梳頭啊?”
剛說完,腦海中便閃過一些畫面,看不清楚是誰,拿着梳子爲她梳頭,那畫面如此熟悉,卻又記不起到底是誰。
虞鳳蕭趕緊放下梳子,蹲在地上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問道:“你怎麼了?”
夜卿拍了拍太陽穴,搖頭說着沒事,只是偶爾頭疼罷了,剛想問什麼,卻被一侍女打斷了。
“王爺與王妃要回王府了,差奴婢過來報個信兒,讓姑娘與公子準備準備,隨行回府了!”侍女福了福身稟報着。
夜卿看着虞鳳蕭笑了笑,果真,他的辦法還真的管用,既然都如此邀請了,那還等什麼,趕緊回去吧!
只是想到還有一事未查明,心中疑慮萬千,既然南逸魂魄的結界在琉璃淚中,那是否,兩者同氣連枝?是否可以藉助南逸魂魄的氣息找到琉璃淚的具體位置?
虞鳳蕭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腦袋笑了笑道:“走吧,回去再想……”
夜卿無奈,只得跟着回去了。回了王府,南逸總算滾回了沐隱的身體,可接下來便不怎麼好了。
沐隱知道昨晚與雲傾城發生的事情雷霆大怒,要命人將雲傾城杖責一百,丟出王府,並且,永世不得再回王府。
夜卿嘴角微揚,原來,所有男子都這般忘恩負義呢?坐在屋頂瞧着下面的一場鬧劇,真是一出好戲。
一個女人願意爲他付出生命,而他,卻因爲自己的貞潔,要將這女人趕盡殺絕,真讓人心疼。
“王爺,我不走,你打死我吧!”雲傾城一臉的堅持,目不轉睛的盯着沐隱。
沐隱不屑的笑了笑道:“那便打死吧!”
說的那般風輕雲淡,真讓人心寒。
只見兩個僕人一把將雲傾城摁在了地上,揚起木杖便來回打着,雲傾城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雲霄。可沐隱始終沒有心疼。
虞鳳蕭看着夜卿,有些好奇道:“你爲何不救她?”
“要救啊,她可是我的重要人物,我得保證她安全,只是我想看看,沐隱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饒有興趣的看着下面的一場鬧劇,正是人間的無情無義,讓人覺得,比寒冬更加寒冷!
雲傾城彷彿已經捱了二十杖,快要奄奄一息了,身上皮開肉綻,沒有人心疼,更加沒有人爲她出頭。這也是三王爺第一次在自家王府懲罰王妃。
“住手……”一陣好聽的聲音傳入夜卿耳朵。
此人身穿一襲藏藍色衣衫,面目英俊,看起來很穩重,很有安全感。身後還帶着幾個侍衛,來勢洶洶。
沐隱擡眸看着那人,笑了笑道:“本王管教自家王妃,也輪得到你二王爺什麼事?”
呵,一生中,總會遇到疼愛自己的男人不是嗎?所以當初,爲什麼要嫁給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呢?值得嗎?不值得。
只見沐辰揮了揮手,侍衛便將家僕打發了,走到奄奄一息的雲傾城身邊,蹲下身子有些心疼的看着雲傾城道:“你還好嗎?”
雲傾城苦笑,流下了眼淚。
“我帶你走!”說着便將雲傾城橫抱在懷中準備離開。
只是沐隱可不是好惹的貨,攔在了沐辰面前,一臉憤怒,二十幾年不曾動劍的病王爺,竟舉起了劍,搭在了沐辰的脖子上。
這齣戲,越來越精彩了呢!
只見兩人打了起來,看招數,這三王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不過二王爺也不耐,不知道,懷中的雲傾城,還能撐到兩人分出勝負嗎?
果不其然,雲傾城的魂魄飛到了夜卿身邊,看着下面的爭鬥,嘆了嘆氣。
“這是怎麼了?你也沒告訴我,還有這麼一齣戲呢?”夜卿雙手抱在胸前看着一旁耷拉着腦袋的雲傾城。
雲傾城一笑,不過是一個愛自己,而自己不愛的人罷了,不愛,便不應該這樣拖着別人,她這人,愛誰,不愛誰,從一開始便分的很清楚。
所以,她此生愛的,只有三王爺沐隱一個人,若是他不愛了,她便常伴青燈古佛,一絕風月,再不回頭。
“我的魂魄,爲何會出竅?”雲傾城放佛才反應過來,她的靈魂已經出來了。
夜卿雙手抱在胸前,修長的手指在雙臂上來回敲打,若有所思道:“因爲,你快嚥氣了啊,魂魄便出體了!現如今這局勢,你說,該如何?看樣子,沐辰走不了了呢!”
“求求姑娘,別讓三王爺受傷,也別讓二王爺受傷!”雲傾城想也不想跪在青瓦上,拉着夜卿的裙角哀求着。
夜卿最見不得這般場景,活生生像生離死別,不過,沐隱這般對待她,不應該讓沐隱喫一點苦頭嗎?
也不搭話,便隨手一揮將雲傾城的魂魄送了回去,繼續瞧着熱鬧。
“方纔如此哀求,你都無動於衷嗎?”虞鳳蕭纔不相信她是如此做派。
看這架勢,沐隱彷彿處於下風呢,讓他多挨一兩劍,也算是給他的一個教訓吧,誰讓他活該觸動了夜卿呢!
忽然感覺世界明亮了許多,虞鳳蕭擡頭,看着豔陽之下,顯着異光。這異光,彷彿是流雲河方向透過來的。
夜卿忽然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撐在地上,有些難受,這氣息,怎會如此熟悉?爲何一陣心疼之感?
忽然瞧見,沐辰侍衛扶着的雲傾城竟然冒着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