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和蘇小東從屋頂上飛下來,穩穩地站在鄭葉熙身前,影冷冷的問道“鄭大少爺,可是有何事?”

    “麻煩影二哥告訴暗大哥一聲,我們現在都很安全,讓他暫時在鄭府留意着,不必來這裏。但是找到我們這件事不要聲張,連奶奶都先不要告訴,等過幾日,事情有所進展,語兒身體有所好轉,我們會再回府。若現在曝露行蹤,定會引來那些人。我們的安全,就會堪憂呀。”

    鄭葉熙看着影,說道,蘇小東也跟着點點頭,說道“是呀,若是提前說了,那這幾日大少奶奶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又得東躲西藏,讓她喘口氣吧。再者說,大家都受傷了,若再來一次,恐怕連還擊的能力都沒有。”

    鄭葉熙點點頭,表示贊同,看着影,畢竟他們暫時都是奶奶的手下,並不會完全聽從自己的吩咐。

    影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大哥那裏,我會通知他,你們先好好養傷。”

    影說完,便轉身去了沒人的地方,用他和暗獨有的方式,傳信給暗。而後隱於暗處,保護着他們的安全。

    木語花一直昏迷着,高燒不退,迷迷糊糊醒過來,睜開眼睛看一眼,又疲憊的閉上眼睛。

    丹青一直守在牀邊,眼眶就沒幹過,一邊用帕子幫木語花敷着額頭,一邊啪啪掉眼淚。

    小柳也一直拿帕子用酒幫木語花擦着身體,看着丹青的模樣,忍不住別過臉偷偷抹着眼淚。

    “你哭什麼?要不是你家主子,我們小姐會這樣嗎?若不是因爲去救你,我們小姐會這樣嗎?你現在倒還哭起來了。”

    丹青生氣的抱怨着小柳,小柳不敢反駁,低垂着頭,繼續忙活着。

    丹青見小柳一句話不說,生氣的站起身,一揮手打掉小柳手中的帕子,生氣的說

    “何必在這裏假惺惺?當初,你可是和你們家主子一起欺負我們小姐的人。現在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裝什麼裝?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我們家小姐。她救你,收留你,那是她心腸好。告訴你,我會瞪大了雙眼看着你!”

    “丹青,我知道,以前我跟着二夫人,對大少奶奶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錯。可是,我也不是傻子,我也有心啊!我能感覺到誰纔是真正的對我好的人,而誰又一心想要殺了我的人。大少奶奶幾次三番救了我的命,若我還無動於衷,那我還是人嗎?”

    小柳哭的梨花帶雨,看了一眼痛苦的木語花,直接跪在丹青的跟前,繼續說

    “我也知道,現在的我,你們是不會信任的。可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將這一切告訴二夫人的!”

    “二夫人兩次要殺了我,兩次都是大少奶奶救我於危難之中。我這條命,以前是二夫人給的,現在我也已經還清了。從今以後,我的這條命,就是大少奶奶的!若大少奶奶,有任何吩咐,我小柳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動聽的話,誰都會說。相信你的話?你以爲,跪在這裏,掉幾滴眼淚,我們就相信你不是別有用心嗎?小柳,你是認爲,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傻子嗎?隨便胡謅幾句,我們便信了你?”

    丹青一甩手,冷哼一聲,轉身走到木語花跟前,輕輕拿起木語花額頭上的帕子,放在溫水中洗了洗,再次放在木語花的額頭上。

    丹青回過頭,再看小柳,她還在地上跪着。心裏還是有所動容,卻依舊佯裝嫌惡的說道“你別跪在這裏,看着礙眼不說,哭哭啼啼打擾我家小姐休息了!”

    “好,那小柳去院子裏跪着,直到大少奶奶醒過來,能夠接受小柳。”

    小柳站起身,一抹臉上的淚水,轉身推開房門,跑到院子裏,轉身跪在門口。

    原本還在棚子底下說話的鄭葉熙和包子,聽到房門的動靜,紛紛看過來。再一看,小柳正哭着跪在門口。

    包子看了一眼鄭葉熙,鄭葉熙站起身,走到小柳跟前,問道“小柳怎麼了?爲何跪在這裏?”

    “大少爺,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得大少奶奶躺在牀上,忍受着這樣的痛苦。奴婢實在無顏面對大少奶奶。奴婢無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少奶奶在裏面受罪,什麼也不做。小柳跪在這裏,祈求大少奶奶能夠早日醒過來。”

    “少在那裏裝腔作勢了!你以爲,假裝柔弱,就可以博得大家的同情嗎?你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誰也不知道!你願意跪,就滾遠點跪,別在這裏博同情!”

    丹青聽到小柳跪在門外,同鄭葉熙說着虛僞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將沾了酒的帕子使勁兒扔在桌子上,轉身走到門口,生氣的指着小柳說道。

    小柳覺得委屈極了,卻又不敢再哭,抹了抹眼淚,說道“丹青,我真的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我不奢求你們能夠信任我,可我真的沒有壞心思。”

    “小柳以前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頭,聽從二夫人,那也是身不由己。大少奶奶與小柳無冤無仇,現在小柳已經不是二夫人的丫頭了,小柳爲何還要與大少奶奶爲敵?”

    “大少爺!”

    小柳轉頭看着鄭葉熙繼續說道“在小柳被賣出府,二夫人派小六子殺害奴婢,幸而,大少奶奶讓包子護衛救下了奴婢,奴婢纔有命苟活在這個世上。昨天,小柳又被那些殺手差點兒殺害,奴婢知道,奴婢不過是個誘餌,是二夫人對付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誘餌。”

    小柳說道這裏,眼裏閃過的失望,在場的所有人看的仔細。小柳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小柳也知道,小柳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是,大少奶奶她明明知道,那裏是陷阱,卻還是來了。”

    “小柳說實話,從小六子手中救下奴婢,奴婢一直對大少奶奶還很懷疑,有所保留。奴婢知道,大少奶奶救自己,不過是爲了從奴婢口中知道二夫人的一切事情。小柳現在不否認,關於二夫人的一切事情,小柳全都知道。”

    “就在昨天,大少奶奶闖進陷阱,久了奴婢,奴婢就決定,就算大少奶奶是在利用奴婢,奴婢也心甘情願。”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的命都不是賤命!”

    小柳垂着眼瞼,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猛地擡起頭,驚訝的雙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丹青回頭看過去,木語花正扶着門框,虛弱的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小姐,你醒啦?小姐,你要嚇死丹青嗎?”

    丹青大步跨到木語花跟前,輕輕的攙扶着木語花,生怕一用力,扯痛了她的後背。

    木語花虛弱的笑了笑,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在丹青看來,下一秒,就會倒下一般。

    “醒了也不能下牀啊!你這樣亂動,後背的刀口,何時才能痊癒!包子快去把張大夫叫來!”

    鄭葉熙生氣的越過跪在地上的小柳,走到木語花跟前,彎腰就要抱起她。

    木語花伸手擋住鄭葉熙抱自己的手,說道“讓我同小柳說完,可以嗎?”

    鄭葉熙看着木語花蒼白的臉龐,心疼的說道“等好了再說,好嗎?”

    鄭葉熙心裏,明白,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自己,爲了讓小柳毫無顧忌的告訴他所有的真相,她走了這條路。現在又以病弱的身軀,來讓小柳徹底放下戒備之心。

    木語花笑了笑,抓着鄭葉熙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柳,說道

    “小柳,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可能他們有的人出生的時候,落在了富貴人家,從小喫穿不愁,而有的人,卻一輩子要靠自己的奮鬥,讓自己走上成功之路。其實結果是一樣。”

    “若你出身不好,後期經過不懈的努力,站在人生的高峯,和那些出生就擁有一切的人,沒什麼高低貴賤。他們唯一多的,不過是家庭的優越感。所以說,不要說自己賤命一條。”

    “誰的命都不貧賤,出生窮,也是母親懷胎十月,一朝分娩。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有什麼權利去貶低呢?”

    木語花說完這些話,唯一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身形一晃,直直的向丹青身上倒過去。

    鄭葉熙首先反應過來,伸手攬着木語花的腰,卻也硬生生撕裂了縫好的刀口。

    “語兒?語兒?”

    木語花伏在鄭葉熙的肩頭,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鄭葉熙說道“我沒事,就是有些暈。”

    “逞強!”

    鄭葉熙彎腰將木語花抱起來,貼近木語花,鄭葉熙才感覺到,她身上究竟有多熱。

    鄭葉熙將木語花放在牀上,轉頭看着丹青說道“丹青快,給她擦身體,太熱了!包子,包子!張大夫來了沒有?她這個後背又滲出血來了!”

    “來了,來了!”

    包子抓着張大夫,風風火火的闖進房間。張大夫一陣白眼,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人對他這個老人家,有禮貌的!拎過來,拎過去!難不成他是個物件嗎?隨便拉來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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