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是死神降臨，殺人如麻。
不！
他比死神更恐怖。
因爲，在殺人之前，他會將他們狠狠折磨一番，手段之殘忍，之血腥，令人髮指。
恐怖！
十分恐怖！
即便對於那些不可饒恕的惡人，也太過殘忍了些。
所有的人都在呼呼冒出恐懼黑煙。
到最後，院子裏甚至颳起一道颶風般的恐懼黑煙！
賀一鳴站在颶風的中心，恍若神魔降世，海量的恐懼黑煙灌注進他的體內，一塊塊血晶凝練出來，被他肆意收割。
如此之多的恐懼黑煙入體，不知爲何，讓賀一鳴感覺身體裏……似乎有某種東西正在孵化出來。
很奇妙，很神祕，很浩大！
賀一鳴沉浸在這種無法言喻美妙感覺中。
許久，許久，一切卻又歸於平靜。
沒有任何異變出現。
“恐懼黑煙，絕對沒那麼簡單。”
賀一鳴相信量變引起質變，隨着他吸收了越來越多的恐懼黑煙，某種神奇的，超乎想象的，莫名的蛻變正在悄然發生。
定了定神。
“該送一份大禮給耿文則了。”賀一鳴扯過狗頭鍘刀，砍頭！
咔嗤！咔嗤！……
把所有人的頭全部砍下來。
“鴉兵們，抓着這些人頭，飛向太守府。”賀一鳴心念一閃，隨即，衆多烏鴉俯衝而下，兩三結隊抓起一顆顆人頭，騰空飛去。
賀一鳴轉身離開。
來到門外，兩名一直聽得院內傳來慘叫的扈從臉色有些古怪，偷偷打量自家公子，眼神裏多出一抹深深的敬畏之色。
……
錦繡城內，六座賭坊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光沖霄，照亮了城內一角。
緊接着，熱鬧無比的紅花樓突然衝進來一羣蒙面人，彪悍無匹，迅速打倒了看門人，潑灑火油，然後放火。
火勢迅猛燒起。
紅花樓陷入大火包圍中。
一個個衣衫不整的嫖客，許多人甚至全裸，無比狼狽的逃了出來。
他們眼睜睜看着紅花樓燒燬。
還有神樂居，也是一把火燒透了半邊黑夜。
……
太守府。
耿文則站在高處，遙望城中，眉頭緊皺。
“怎麼回事，我只是讓茅橫毀掉賀府的某個店鋪，沒有讓他放火燒城啊？！”
“來人，速去探明情況。”
不到半個時辰，有人來報失火地點。
“賭坊，紅花樓，神樂居……”耿文則聽得心驚肉跳，這些不全是茅橫的產業嗎？
茅家幫的人都死絕了麼，怎麼會任由大火四起？
“不對！”
想到了某個可能，耿文則頓時不寒而慄，神色劇變。
“茅家幫完了，茅橫可能已死。”
直覺這樣告訴耿文則，而他在宦海沉浮多年，磨練出的直覺向來很準。
耿文則雙拳緊握，慘笑道：“小瞧了賀一鳴和李典，真是小瞧了他們。”
話音未落，頭頂之上的房瓦上突然傳來一聲嘭響，接着有什麼東西從屋頂滾落下來，掉進了院子裏。
耿文則低頭俯瞰，還未看清楚是什麼，又有一個東西掉落下來，嘭的砸在地上。
“來人，快去看看那是什麼？”耿文則心頭浮現不詳的預感。
“大人，是人頭，人頭！”兵卒驚恐道。
耿文則一臉莫名其妙，幾個意思，天上掉下來了人頭？
他仰頭看向夜空！
徒然間，神色劇變！
一個個黑點從天而降，不斷放大，最後落在地上，屋頂上。
嘭嘭嘭，此起彼伏。
持續了片刻才結束，很快，血腥氣瀰漫開來。
耿文則雙腿有些發軟，下樓去親自查探，只見院子裏，滿地都是人頭！
有的人頭摔得面目全非，有的人頭摔得稀巴爛，跟西瓜也似腦漿迸裂，畫面十分殘暴。
耿文則一介書生，縱然幾經沉浮，隱忍多年，心境超常，卻從未見過這般恐怖的場景，再加上血腥氣味沖鼻而來，哪裏忍受得了，直接彎腰嘔吐了。
他手底下那些兵卒，也是沒上過戰場的，一個個面色慘白如灰，不少人也跟着吐了。
“天降人頭雨，此乃不祥之兆！”耿文則感到莫大的驚怖。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撲撲振翅之音。
衆兵卒也聽到了，越來越響。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仰起頭來。
下個剎那，烏壓壓一片黑影從天而降，一下將耿文則包圍埋沒。
耿文則嚇一大跳，眼前全是黑影在翻飛，接着臉上，手上，傳來尖銳的疼痛。
“這些是鳥，是……烏鴉。”所有的烏鴉都在啄食耿文則，疼得他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周圍的兵卒全部傻眼了，哪裏見過這等詭異之事，一時間，竟然沒人上前營救太守大人。
“你們愣着幹什麼，快救人啊！”突然，杜文進舉着火把狂奔而來，衝到近前，拼命地揮舞着火把驅趕那些烏鴉。
“義父，義父……”
衆兵卒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點燃火把衝過來，攜力驅趕烏鴉。
這樣做果然有效，烏鴉受驚而逃，很快一飛而散。
杜文進視線一凝，只見耿文則趴在地上，衣服上全是破洞，鮮血染紅，尤其是那些露出來的部位，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義父！”杜文進驚叫着扶起耿文則，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此刻的耿文則，臉上沒有一塊好肉，鮮血淋漓，兩隻眼睛已經……沒了。
什麼壯志雄心，什麼運籌帷幄，什麼謀定天下，什麼封王拜相，在這一刻，全部化爲烏有。
“快去請葛回春，快！”杜文進目眥盡裂地吼道。
然而，他不知道，葛回春此刻已經離開家裏，正在前往賀府的路上。
太守府外，一輛華貴的馬車上。
賀一鳴微微一笑，轉身鑽進車廂裏，道：“打道回府。”
這一夜，茅家幫被剷除，太守耿文則遇襲，生死未卜。
然而，賀府的危機還未完全解除。
茅橫臨死之前交代，杜文進聯絡了赤脊嶺最大的三個匪寨，意圖侵佔芒硝山的精鐵礦。
“即便耿文則死了，三大匪寨貪心已起，芒硝山一戰不可避免。”
但，那又怎樣？
賀一鳴眸光閃動，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瞳孔比黑夜還要漆黑。
……
……
說到做到，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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