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實在太多了……
承乾宮那邊至少死了一萬五千人！
並且，晶石還在以幾何速度增加，說明承乾宮那邊死亡人數依然在持續飆升。
此時，距離紅傘女殺向承乾宮，方纔過去三個小時左右，按時間算，就算那些御林軍站着讓紅傘女一個接着一個殺，任由她殺個不停，一秒殺一個，也不該凝練出如此之多的晶石來。
除非，紅傘女也有類似山村老屍那樣的分身能力，可以無比高效地殺人。
略一沉吟，賀一鳴拿出事先準備的布袋子，將滿地的晶石抄起收走，然後，他快步衝向承乾宮那邊，放眼一掃！
通往宮門的大道上，淪爲人間地獄，血流漂櫓，殘屍滿地。
突然，賀一鳴目光一閃，露出驚奇之色。
紅傘女的殺人方式無比血腥殘暴，賀一鳴已經見識過了，統統剝皮削骨，殘忍的一比。
然而，賀一鳴環顧之下，卻發現很多倒在血泊中的御林軍，屍體居然是完整的！
賀一鳴走上前仔細一看，情不自禁倒抽一口寒氣。
眼前這個御林軍滿臉膿瘡毒瘤，密密麻麻，令人一看之下，密集恐懼症爆發，頭皮都麻了。
“怎麼是這種死法？”賀一鳴遲疑了下，忽然單手一揮。
強大的勁力釋放出來，這個御林軍全身的盔甲崩解散開，露出全部身體。
賀一鳴瞳孔頓時緊縮！
“果然是這樣。”
只見這個御林軍身上也是遍佈皰疹毒瘡，尤其是襠下位置，潰爛得不成樣子，簡直慘絕人寰！
“這人是死於花柳病。”賀一鳴心頭一凜，不由得萬分咋舌。
賀一鳴視線來回掃視，發現所有屍體完好的人都是這樣，死狀驚怖，比剝皮削骨還要悽慘幾分的樣子，太慘烈了。
賀一鳴闖進宮中，視線猛地揚起，便見到半空中浮現一把大如棚屋的紅傘，滴溜溜旋轉着。
傘面之上浮現出幾朵格外精緻的骨花，花朵時而怒放，時而含苞，一開一合之間，有幾不可見的細碎花粉噴薄而出，然後迅疾無比地擴散到空氣裏。
那些還在死戰到底的御林軍，一沾染到了那些花粉，臉上、脖頸、手上迅速爆痘，並朝着全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
數個呼吸之後，他們紛紛倒地不起。
在接下來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裏，這些御林軍每況愈下，將感染花柳病後的死亡歷程，以及其中的病痛、驚恐、絕望，進行一回終極體驗。
而這些，全是趙玉冰曾經受過的苦難。
她似乎化身爲梅毒女王，瘋狂散播花柳病，讓其他人也遭受這種痛苦。
“怨念之深，前所未有。”賀一鳴見此情形，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顯然，紅傘女在持續不斷殺人過程中，再度進化了，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瘟疫之源，災變之刃！
縱然那些御林軍幾乎全是皇家的死士，忠誠到了極點，願意爲保護皇后獻出生命，但面對不可一世的梅毒女王，他們還是被殺到崩潰，最後甚至出現四散而逃的情況。
紅傘女盛氣凌人，血洗了承乾宮後，還不停下，繼續散播花柳病毒，最後席捲了整個皇宮。
這一夜發生的事，不存於後世的正史記載之中，僅有隻言片語而已——
天越皇朝昏庸無道，惹怒上天，降下瘟災，皇宮上下爆發瘟疫，一夜間死傷不計其數。
甚至，百餘年後，有人將這個故事加以精心編排，並將賢貴妃完全洗白，塑造成被衆妃嬪妒忌而遭到怨殺的清白聖潔仁慈形象，死後陰魂不散，殺人報仇，快意之極，意外的大受歡迎，以致傳唱不衰。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黎明時分。
賀一鳴揹着一個大包，從敞開的玄武門內坦然走了出來。
經過昨夜的血腥屠殺，此刻的皇宮，死氣沉沉，寂靜如斯，一個人影子都見不着。
玄武門是敞開的。
昨夜有很多人爭先恐後逃出宮，皇宮大門已經形同虛設。
眼瞅着天快亮了，賀一鳴也不着急，就在玄武大道上盤膝而坐，他的身下是一座拱橋，橋下河水平靜，正是皇宮的護城河。
賀一鳴席地而坐，拿出圭筆，紙張，以及預存的龍駒血，堂而皇之的修煉起來。
旭日東昇，紅霞遍地。
紅傘女明顯感到一絲不適，她忽然收起紅傘朝着賀一鳴的影子打去。
影子波瀾盪漾，浮動間，一隻小手探出，穩穩接住了紅傘。
“滾！”
紅傘女勃然大怒一樣，發出一個簡單而急促的音節，揚起紅傘就劈頭蓋臉地再次打下。
餓死鬼小白一竄而出，手中巨斧猛地揮出。
蓬蓬幾聲連響，卻是紅傘女和小白衝撞在一起，開始激烈交鋒。
這個紅傘女明顯不似山村老屍那樣好相處，可不講什麼先來後到，她竟然想將小白和山村老屍趕出去，好獨佔賀一鳴的影子。
小白卻是護窩的主，豈能容紅傘女張狂。
兩頭厲鬼各展其能，打得不可開交。
不得不說，紅傘女兇厲無匹，後來居上，一把紅傘遮天下，竟然漸漸佔據了上風，壓得小白毫無還手之力。
只是小白也不是喫素的，跟着賀一鳴最久，實力雄厚，儘管被壓制住了攻勢，卻沒有頹敗之象。
就在這時，噗通一聲巨響，橋下水浪劇烈翻滾，一道丈許粗的水柱沖霄而起，猶如蛟龍出水一樣。
水柱只升不降，潮頭之上浮現出一個藍衣女鬼，正是山村老屍，駕馭着滔天水浪席捲而來，狠狠衝撞向紅傘女。
紅傘女一下被浪潮拍飛出去！
與此同時，水浪一卷，紅傘落入水中。
忽然間，小白大發神威，張開地獄廚房，數百件刑具一股腦兒爆射而出，將失去紅傘的紅傘女打得支離破碎。
“呃啊啊……”紅傘女殘破的鬼軀掉在地上，面露猙獰，發出淒厲的尖嘯。
小白手持大刀落在她的身前，發出僵硬的聲音“服……不服？”
紅傘女用沒有眼珠子的空洞眼眶，深深“凝視”着小白和山村老屍，最後似乎選擇了妥協。
山村老屍將紅傘扔了回來，還給了紅傘女。
三頭厲鬼身形一閃，隱沒進賀一鳴的影子裏。
這一切，賀一鳴視若無睹，專心致志勾勒曙光印記，按部就班修煉。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賀一鳴收攤起身，灑然離開。
“五大宗師，燕皇，該做個了斷了。”
賀一鳴從容不迫離開國都，選擇走水路南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下游能與可愛的敵人們碰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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