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欠揍!爲了攛掇起親媽心中的愧疚之情,權耒陽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不光要在人前自毀形象,還要背地裏慘遭親爹毒打。
好!打得好!權耒陽痛得嗷嗷叫奶奶。
權翼銘一陣心煩,又送出一記重重的巴掌!
哇塞!真痛……權耒陽推測,他屁股上的手掌印兒已經足夠給親媽提供問罪權翼銘的膽量了,他就無比哀切地喊:“媽——媽——媽,爸爸打我!他打我!你快來救我!”
真不用喊出三個“媽”!
權耒陽喊出第一個“媽”時,權翼銘已經瞬間冷靜下來。他收了手,把兒子扶正,給他穿上褲子。
屁股痛得發麻,權耒陽滿臉委屈,眼淚卻堅強地不掉下來。
權翼銘手上的牙印仍在滴血。
權耒陽站在權翼銘面前,他伸出手背在後頭,搓自己的屁股。就那一搓,也痛得他齜牙咧嘴。
權翼銘的面色終於和緩,甚至是有了愧色,他說:“對不起!”
權耒陽繼續搓着受傷的小屁屁,痛得吸氣,說:“沒關係。”
權翼銘蹲下,面色慚愧,說:“兒子,對不起,爸爸錯了!”
權耒陽說:“我沒怪你。”
權翼銘讓人拿來醫藥箱,一邊給自己手上的牙印消毒敷藥,一邊要給權耒陽看傷。
權耒陽執拗地拒絕了,他說:“你給自己敷,記得打狂犬疫苗。我的屁股,你就不要管了!”
此時的兒子,顯得淡漠疏離。
權翼銘深恨自己出手太重,他說:你敷點藥,沒那麼痛。”
權耒陽卻拖着受傷慘重的屁股走出了權翼銘的書房,留下他爹靜默反省顧影自憐。
一回到自己獨立的小天地,權耒陽高興地蹦到牀上,扭扭地跳起式舞蹈來。跳完,他拿出攝像機,趕緊給自己臉上的青包巴掌印和屁股上的青紅相接做上記錄。
同時,權翼銘正在書房面壁思過,他出手揍了不聽話的兒子,可是,卻深感受傷。
那晚上,權耒陽小朋友卻激動地幾乎趁夜未眠,他非常期待歐陽依依看到他的傷情會有什麼反應。
可是,第二天,權耒陽沒能如願地見到歐陽依依老師。歐陽依依老師去同城的學校做交流,不在學校裏。
在接受了西瓜班所有女生的憐惜疼愛和幼兒園老師們的關注照顧之後,經過三四天的修養,權耒陽的屁股和臉都幾乎恢復常態。
而這時,好久不露面的歐陽依依終於來了,她來西瓜班看視自己的兒子。
再次面對歐陽依依的關切來訪,權耒陽已經絲毫提不起興趣,他頭上既沒有碩大的包,屁股上也沒有驚心的巴掌印,他覺得沒臉見自己的親媽。
歐陽依依還是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着權耒陽在小朋友們中間孤獨地擺着pose,她不再和他搭訕,也不和他正面接觸,她就靜靜地守在他的教室門口。
權耒陽對親媽的明送秋波沒有反應,他還是一臉生無可戀孤僻棄世。
幼兒園同事走到歐陽依依跟前,拿出手機,給她看三天前拍來的照片。
歐陽依依反覆翻看這些照片,看着看着,那隱忍埋藏多年的辛酸苦楚被層層喚起。
她仍強裝鎮定,問:“怎麼會這樣?”
幼兒園老師坦承情況,小聲地說:“那天,我們發現孩子頭上有傷,就馬上了解情況。可孩子什麼也不說,也許是因爲他太小,也許是因爲害怕不敢說。我們又打電話給孩子家長,關鍵是家長也含糊其辭,不說個明白。根據傷情,我們猜測,估計是家暴!”
家暴?
天哪!她的兒子沒媽教養就夠了!難道還要被親爹家暴?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淚終於涌出眼眶,歐陽依依哽咽住,說:“那去家訪啊!上報兒童救助中心!或者報警!”
訝異於歐陽依依的的激烈反應,蘋果老師還安慰說:“依依,別難過!我們做老師的都知道,每個家庭都有它的問題。我們不要放大,也不要忽略。慢慢來,我們會找時間約談他的家長!”
慢慢來?還找時間再約談?那他的兒子會被折磨成什麼樣?
不行!她要立刻馬上!她要親自去約談那位家長!
歐陽依依攥了攥手裏的電話,對幼兒園老師說:“你把照片傳給我。”
幼兒園老師照做。
歐陽依依接收了照片,把它們研究了又研究,審視了再審視,心裏把權翼銘的心肝脾肺腎四肢關節都罵個不剩!
緊接着,歐陽依依風風火火地出了校門。
守在校門口保護她的保鏢甲和乙馬上跟過來.歐陽依依沒好氣地看了他們一眼,惡狠狠地說:“走!去找權翼銘!”
保鏢甲和乙對望一眼,默默地跟在歐陽依依身後,隨她的步伐霍霍出行。
身後跟着兩個高大威猛的保鏢,歐陽依依氣勢洶洶地來到權翼銘的辦公大樓。保安和前臺小姐本想阻止,但見總裁的兩位保鏢像乖寶貝一樣跟在歐陽依依後頭,他們馬上變了嘴臉,笑臉相迎,還把歐陽依依送進專屬電梯。
到了64樓,出了電梯,歐陽依依馬不停蹄,直殺總裁辦公室,辦公室裏沒人。
總裁祕書陪着笑臉,說:“總裁在樓下行政會議室開會。您稍等……”
哼哼,今天,她沒有“稍等”這樣的說法!歐陽依依跑到樓梯口,噔噔蹬地往樓下跑。
兩位保鏢隨行不怠。
來到行政會議室門口,歐陽依依停下匆匆的腳步,深吸一口氣,然後使出猛力,把會議室的門“啪”地推開。
這突然的聲音,在嚴肅的會議室裏顯得更加突兀。所有人都把目光轉過來,看着歐陽依依和她身後的兩名保鏢。
這一瞬間,太過於安靜。
歐陽依依把會議室環視一週,最後把目光落在首席位置的那位正裝男士。她大聲地問:“誰是權耒陽的家長?我是學校老師,今天專門來家訪!”
學校老師來家訪,還帶着高大的保鏢?氣派!